贝婧初上下扫了他一遍。
“哟,这么关心她啊?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她了吗?”
“哪、哪儿有?”
“我才不是担心,我是要嘲笑。”
“对,嘲笑她。”
“本来就跟不上先生讲学的进度,还告假不听课。”
“到时候别因为学不懂,在弘文馆待到十年满也进不了博堂,灰溜溜地出去。”
贝婧初发现了华点:“你是在担心她的前途吗?”
殷楚跟炸了毛似的猫一样。
“我没有!”
贝婧初难得善良的没有戳破他,而是劝他宽心:“酒酒就算进不了博堂,也有自己的好出路的。”
殷楚的表情却瞬间惊恐,问:“她定亲了?!”
“啊?”
【不是,大兄弟,你怎么会想到这里去?】
贝婧初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
【好像女孩子的出路确实是嫁人。】
【而且定娃娃亲,也不稀奇耶。】
【好鬼畜的世界。】
旁边的雷念儿听到这句话,迅速偏头,不让人看到她眼中滑过的阴暗。
嫁人......
像阿娘一样,还是像她父亲的原配一样?
甚至,她听说,她父亲这样的,都算个好男人了。
雷念儿想到阿娘忍辱负重的眼泪,和原配夫人歇斯底里的面目,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和她想的不一样。
甚至戏文里传唱歌颂的才子佳人,美好姻缘,她听着,都觉得可怕。
她不明白,织女为什么会爱上偷了自己法衣的牛郎。
不明白,王宝钏为什么会苦守寒窑十八年。
不明白,崔莺莺为什么会喜欢张生。
可能是因为她还小吧。
那长大,真是再可怕不过的一件事。
她害怕。
长大后,她也会变成这样子吗?
雷念儿迅速调整好心态,转过头继续听。
公主好啰嗦呀,那小嘴儿什么时候才叭叭完。
公主不知道有人嫌她磨蹭,非常有兴致地继续叽叽呱呱:“反正她未来挺好的,不用你操心。”
殷楚一脸的不相信:“殿下别骗我了。”
“那倒霉丫头干啥啥不行,用膳最积极。”
“除了定亲还能有什么出路。”
“是太后殿下相看的吗?”
“看的谁家?”
殷楚明显很着急,甚至都想大逆不道伸手来摇贝婧初肩膀了,被雷念儿攥住了手腕。
“殷楚,注意分寸。”
“哦哦。”
“抱歉,殿下。”
贝婧初大人大量,“没事,下次注意。”
又夸了夸念儿:“好样的!”
雷念儿回以一个娇羞的微笑。
贝婳有点沮丧,同样是伴读,她都没反应过来。
而念儿却能及时地护住堂妹。
她垂着小脑袋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贝婧初去摸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