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肯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动作,与其赌自己会不会成为漏网之鱼,不如直接认错,从轻处置。”

郭尚书被现在的苦日子闹得心慌,不赞同他的话了:“为父收手得早,时间久远。”

“就算是查,也难以查出来。”

“更多的是不可能查出来。”

他后悔地拍了一下手,叹道:“早知道不该听你这没经过世事的小子的。”

“轻易就被吓住了。”

“就算你从博堂出师了又怎样?”

“年轻就是年轻,经历得太少,哪儿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久经官场。”

听着他后悔抱怨的不孝子大胆开喷:“最近家里的用度确实差了些,但也是您贪污的报应不是吗?”

“要不是这次翻出来,儿子都想不到,父亲竟是个贪官。”

郭尚书吹胡子瞪眼:“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嫌你老子给你丢人了?”

郭央:“嗯。”

“......”

郭尚书重振旗鼓:“那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如果不是我昧着良心,你们兄弟姊妹的日子能这么滋润?”

郭央丝毫不惧:“所以现在就过得一样苦,阿姊的嫁妆都被您要回来救急了,让她在婆家都抬不起头。”

“......”

被怼得体无完肤的郭尚书怒吼:“滚!”

郭央:“好嘞。”

郭尚书后悔着。

结果,傍晚,他赞叹对方明智的齐家就被围了。

天坞公主坐在齐家门口,她身旁的官员一笔一笔地念着齐家这些年来所贪的赃款。

齐尚书和所有的家眷被绑住压在跪在门口。

一箱又一箱的财宝被翻箱倒柜后抬出来。

竟是抄家了。

昨日还光鲜的齐尚书磕着头,向那小孩子祈求,放过他的家眷。

带着面具的女孩不辨喜怒,但声音里听不出喜色:“看看你搜刮的民脂民膏。”

“那些因此死去的人就不是别人的家人吗?”

“本公主没有给过你们机会?还款的三日,你在做什么?”

“如今只有依法招办。”

一个少年突然冲着她喊道:“殿下,殿下,您开恩放过我吧。”

“我们是同门啊。”

“我曾经也是弘文馆的学生。”

贝婧初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以她的记忆力,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同窗。

“你此时应当没有到出学堂的年纪,也不见得朝堂上有你这个人物。”

“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支支吾吾:“殿下,我确实是弘文馆的学生,还和周监丞是最好的朋友。”

“只不过因为和弘文馆的同窗合不来,就回家修养了,错过了和殿下一同进学的机会。”

贝婧初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齐昀。”

好了,她想起来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

“酒酒是同我提过你的。”

那少年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来。

贝婧初继续说:“先不论你是个怎样的人,此时此刻,法不容情。”

“就连你的父亲,费了一生心血,坐上帝王近臣的位置。”

“可贪赃不还,一样的要被抄家。”

齐尚书在那里哀求她,放过他的孩子们。

但贝婧初只觉得道德绑架,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