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装,就真的只剩下狼狈退伍的可怜形象。

人活着就得装,不喜欢的事儿要是必须得做,就得装着喜欢,改变不了的现状,就得装作不在意。别人是不是这样白历不知道,但白历能想到的处理方法就只剩这一条。

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所以就一直装得像个混凝土。

“这就跟打麻|药一样,只要打上去了,就算伤口肉眼可见的往外冒血,你都感觉不到疼。”白历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所以就觉得是自己厉害,就可劲儿打麻|药,什么时候废了都不知道,我说人就是这样一点点毁掉的不是骗你,是真的。”

陆召的心脏像是被捏了一把,挤压得变了形,闷得难受。他嘴唇动了动,说不了一句话。

他其实很懂这种感觉,他爬上来这么多年,别人走不了的路他也走过来了。

别人走不了,是因为受不了这种痛苦。陆召再强悍,也是个有感情的人,他现在不在意是因为他麻木了,但人从有感情再到麻木,都需要一个过程。

就像白历,就算是给自己的精神打了麻|药,他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在承受伤害的。

“但药劲儿迟早都要过的,等药劲儿过了,才会发现自己哪儿哪儿都是疤。”白历说,“陆召,我已经这样毁过一次了,我不想你也这样。”

他捏了捏陆召的手。

“你身上的疤也够多了,”白历说,“要是因为我又添一个,我真的受不了。”

他的药劲儿过了,不装睡了,醒过来了。

但陆召跟他不一样,陆召很清醒,所以能更直观地感受到这些沉重的折磨。白历可以忍受自己垃圾一样的人生,但他受不了陆召的人生因为他而被抹上一道黑灰。

陆召抿着嘴唇,他的手被白历握着,白历的伤口皱在一起,贴上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