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睡醒一般，陆鲸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发现自己竟然能做出揉眼睛的动作，惊讶地睁大了眼。

虽然现在的陆鲸回只有小小的身体，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精灵一样，但江时还是仔细地观察着他，像是看不够一般地凝视着他。

“我、我有身体了！？”陆鲸回惊喜地喊道，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江时觉得那脸的手感一定很好，就像面团似的，于是他也上手揉了揉。

嗯，果然和想象的一样。

陆鲸回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发现江时也能碰到他感到有些开心，最后才佯装不满道：“你干嘛！”

他两手叉腰，鼓起嘴道：“作为本神明大人的信徒，怎么能随便捏我的脸呢？太不尊敬了！”

江时失笑，以前也没见陆鲸回摆所谓的神明架子呀。

不过小小的神明大人确实可爱，只是……

“你现在还不算有身体。”江时伸出手指点了点陆鲸回，于是陆鲸回小小的身子也晃呀晃。

陆鲸回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搅匀了，一边晕乎乎一边说道：“当然不算了，这么一点点，你欺负人呀！”

唔，这是人变小了，脑容量也变小了吗？感觉更可爱了些。

江时注视着小小的陆鲸回，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脸，想要将他的模样印刻在记忆中。

与分开的模样不同，完整的陆鲸回少了夺目的美，却看上去更加和谐，他年纪不大，死去的时候刚刚成年，脸上还残留着少年的气质，小鹿似的眼睛此刻因为摇晃而有些泛着水光，像是被欺负狠了一样，眼角泛着红。

他的脸无疑是好看的，在缩小后显得更加精致，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江时更想看到正常体型的他。

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江时还做不到。

他还差最关键的一个步骤，但是在此之前，他的私心想要让这样面对面的时间久一点。

“陆鲸回，你真好看。”

他诚心夸赞。

于是陆鲸回高傲地抬起头：“那是当然！我早就说过我最好看啦！”

是了，在遇到玩家杀手的时候陆鲸回就说过，他是最好看的。

他从不骗人。

不，不对。

在更久远的之前，江时就见过他了，他知道陆鲸回是最好看的。

“陆鲸回，那年在学校问我问题的，是你吧？”

被掩盖的记忆回笼，过往就像是泛黄的书页，打开的时候还有些磨损，但江时看得分明，那个询问自己物质富足还是精神富足的少年，分明就是陆鲸回。

他记得，陆鲸回的理想是前往名山大川，看遍这个世界的一切。

于是江时问道：“你的理想实现了吗？”

问完，江时哑然。

他们初见的时候，陆鲸回都成那副模样了，怎么能算实现了呢？

但陆鲸回却没有失落，他坦然道：“实现了一半。”

明明是悲剧的当事人，明明分裂的部分都为那件事感到难过，但完整的陆鲸回却可以面对一切悲剧，平静地讲述自己的心情。

“望隆山是我爬的第一座山，是我实现理想的起点，虽然遭遇很多磨难，但后面和你一起的路上我也算见到了不少风景。”

“唔，虽然和想的不一样啦，但你当初不也说过，年少的理想和长大后做到的事情总有些不同嘛。”

江时想起，那是自己当初的演讲，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陆鲸回还记得。

不过……

“我倒是做到了我理想中的事情。”

看着掌心的陆鲸回，江时忍不住微笑。

闻言，陆鲸回气得两手叉腰：“你好过分啊！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炫耀！”

江时知道他想听什么，刚刚的话当然是故意的，现在陆鲸回生气了，他便又顺着毛安抚：“你的心态是我一直很佩服的，我没想到在经历那样的磨难你还能说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