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着前来搭讪的人,有随时抽身的资本。
他记得吧台的顶光,是怎样在辛雪漆黑的瞳孔里流转,他喝下一杯又一杯的Martell。
有瞬间,想回到那一晚从头开始的愿望捏紧了夏越柏的心脏。
“为什么,我为什么比你小那么多,如果能早点,”对辛雪的遇人不淑,对自己的无理取闹,他不切实际又乏力地幻想,仿佛这样能好受点。
“好了,嘘,没有假设,我没事的,已经发生的就让它发生,”辛雪不是在哄夏越柏,他只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然后遇见你,对不对?”
辛雪并没有夏越柏想象的那么难过。他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哪怕当时被梁殊威胁要把那些不堪的视频发给公司所有人,他第一时间便想好了最有利自己的退路。
“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不会让他继续的。”辛雪说,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等解决了他,再好好和你在一起,好吗?”
忽然,强烈的,尚且摸不透的感觉打乱了夏越柏的大脑。他清晰意识到,辛雪告诉他这些事,只是为了“告诉”,不是向他倾诉,也不为寻求安慰,他早在夏越柏还不知情的时候,便有了妥善的解决方案。
他的决定是不需要任何人插手的。
辛雪正被他握着腰捏在怀里,软热而纤细的身躯贴在他胸口,更显得小小一只,但他又矛盾地觉得他很庞大,像一座稳定运行的星系,被观测,被仰望。
可他不能一边为辛雪的自我感着迷,一边妄想成为他的宇宙中心,“我爸爸,他…他有很好的律师团,或许能帮到你。”
“你爸爸?”辛雪笑笑,举重若轻地转移了话题,“很少听你提起他。”
“他最近在休假,”夏越柏干脆把那股模糊的烦闷统统发泄在他爸身上,“去了南极,失联三个月了,我连他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
辛雪不禁莞然,“他为什么可以有那么长的假期,真羡慕。”
“他就是个吃闲饭的,一年十二个月,十个月都在休假,”夏越柏提起他便不耐烦,像个孩子不争气的家长,“这辈子没干过正事,五十多了还靠他哥养活,不然当年也不会和夏之仪搞上。”
“和夏之仪?”辛雪抓住重点,同样是儿子,为什么夏越柏却一直被母亲苛待。
夏越柏深吸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再对辛雪有所保留,因为夏之仪,他固执而别扭地否认爱的存在,也因为她,从辛雪这里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偏爱。
“夏之仪和陈朗二十岁就结婚了,听我爸说,他们一起长大,是完全出于爱情的结合。但婚后,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原因,七八年都没能有孩子,他们吵过很多架,矛盾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