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河水淌过他的身躯时,就像淌过高耸而坚硬的岩崖,激不起半点瑟缩之意,只能带走旅途中沾染的霜尘。
水珠从年轻健硕的肌肉上滚落,阿勒坦将目光从胸口沾水后越发殷红的刺青,移到了左手臂。
缎带还缠在手臂上,被神树果实的汁液染成了墨绿色,也使得缎带覆盖下的皮肤没有渗透药汁,而留下一圈圈螺旋状的浅色痕迹。
――他还记得,这是他原本的肤色,也记得与父王、兄弟、族人在部落里待过的每一天。
却始终想不起,缎带从何而来。
看料子,用的是中原的蚕丝。可印象中他并没有去过中原,也不认识中原之人,更不会在边关互市中购买这么一件与他的打扮风牛马不相及的发饰。
所以它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根缎带,仿佛一股萦绕在心头的迷雾,难以触摸与穿透。
他尝试过驱散迷雾,当陷入苦思不得的焦躁时,有好几次都想直接烧毁这缎带,可就在投向火堆的瞬间,总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阻止,双手不听使唤似的又将它抢了回来。
每当这时,他就会想起守护神树的老萨满的话:
“会忘记,那就说明不够重要。如果足够重要,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算了,阿勒坦想,就让它继续系着吧。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回那段记忆,也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也是天神的旨意。
夜风拂过耳畔,阿勒坦忽然动了动耳朵,把头转向草长了一人高的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