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去吧。他们要真突破了防线攻进来,你们几个守在我身边也没用。”
锦衣卫抱拳后出了洞窟,半晌也不见回来。
苏晏又等了许久,外面仍无动静,只洞口点滴雨珠敲打叶片的微响,有如急促的心跳。
他嗅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随后听见外面响起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阻碍,沉闷而有些失真。
“出来罢,太子殿下,再躲下去也逃不过,何必畏畏缩缩,失了皇家的脸面。”
声音就在洞口外,并非是无的放矢、诈他现身。
苏晏深吸口气。死到临头,原本紧张的心情反倒诡异地平静下来。
敌人称他为“太子殿下”,说明还未识破这移花接木之计,苏晏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距沈柒与朱贺霖离开已经过去了两天半,应该出了山东地界,抵达京师边缘了吧。
想到这儿,他忽然微微笑了笑,起身整理了一下帽盔与斗篷,挺直腰杆,拨开遮蔽洞口的大片野山芋叶子,迈出了山洞。
洞口已被密密层层的黑衣刺客包围,许多双猩红眼瞳注视着他,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杀气,令苏晏毛骨悚然。但更令他心惊的是,在这群刺客的前方,站立着一个戴着青铜面具与黑色皮革手套的红袍人,方才的说话声,似乎正是这人发出。
――七杀营主?!
可营主明明已经死了啊!就在去年开春,沈柒与豫王包围卫家两个侯府时,当场搜出了七杀营主。双方缠斗间,是他亲手用掣电铳射伤了营主的腰,最后营主自知难逃一死,为了不暴露面容,将自己的脸连同面具一起捏碎,自尽身亡。
为何此刻又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苏晏不相信死而复生,一瞬间脑中杂念纷纷。
这情况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那就是“七杀营主”只是一个身份。在这袭红袍之下,弈者培植了不止一个傀儡在世间行走。
主宰不死,脑虫就永不消亡,死了一只,还会有另一只继续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