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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后,皇帝召内阁诸臣于御书房议事。
桌面铺展开一张巨大的中原舆图。朱贺霖示意富宝念过一遍戚敬塘上呈的最新军报,对阁臣们说道:“贼军烧毁漕船后北进,其转战范围北起霸州,南至汤阴,兵锋直抵近京地区。”
“竟离京城这么近了?!”谢时燕听了脸色作变。
有些口吃的江春年一惊,磕巴得更厉害:“提、提督军务的戚、戚敬塘……为何讨、讨贼失利,当初他、他不是对付廖、廖疯子很有一、一套……”
于彻之不耐烦听他甩锅戚敬塘,直接打断:“贼军分兵牵制我方军力,我方逐个突破时,他们又里外合力突围,着实不好对付。再说,地方卫所战力不济,这也是固有的顽疾,军心涣散不说,军械配备也不齐全,叫戚将军短时之内如何提升战力?依我所见,不如调宣府、大同、辽东等边军精锐骑兵,由我亲自率领,与戚将军互为犄角。”
杨亭有些迟疑:“可于侍郎年尾时旧伤发作,至今未痊愈,勉强领兵上阵,只怕也难以负荷长时间的转战。不如另谋良将。”
“廉颇老矣尚善饭,我还没到卸甲的年纪!”于彻之说得急了,气息牵动肺腑间的旧箭伤,忍不住弯腰一阵猛咳。杨亭拍抚他的后背,好意劝道:“于侍郎保重,养好身体,再上阵不迟。”
朱贺霖沉声道:“调边军讨贼,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眼下北漠虎视眈眈,朕担心一旦他们察觉边防军力削弱,会趁机入侵。那时我朝腹背受敌,形势会更加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