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3)

刘木头亡父葬于?V圈偏北之处,青岫沈辞向北边走了良久,见了林林总总百十处墓碑,一一照着碑上名字细找,颇费时间。

“我分头找,”青岫道,“以此为界,我找东边一半,找西边一半。”

沈辞应了,嘱咐一句:“有事便大声叫,宁可找不也莫要涉险。”

两人便分头行事,在这漫漫荒?V间辛苦却又不厌其烦地一一找来。

寻常百姓家用得起石碑只在少数,大多用的是木碑,宽宽窄窄高高矮矮地林立于或大或小的土丘之上,有是才刚新立,四周还洒落着纸锭元宝,有早已破败不堪,歪歪斜斜甚而断作两截,令人不得不忆起那“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断肠句来。

说断肠,断肠雨忽便悄然而至,扑簌扑簌地落在脚下土地里,激起更为浓重腥臭腐味。

青岫一边伸手护着火把上那点子可怜微光,一边加紧了速度查找,忽觉一粒落在唇畔雨珠带股子浓浓血腥味,又苦又咸,使手接了雨水凑到火光下细看,见满手是浑黄稠浊水渍。

这浓浊雨愈下愈密,笃笃地钻进土里,像是一条条钻入人肉亟待吸血蚂蟥,青岫的衫子很快湿了大半,雨水顺着额角滑落腮颊,带着令人『毛』粘腻触感。

沈辞大步寻过来时,看见便是这位小师爷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淖杂草里,一丝不苟地查看碑上名字情形。

明明是个那样爱干净人,明明此时此刻所经历,是比以往任何一界都更脏污腥臭的场面,这位在现里应是养尊处优小公子,竟就这么豁出了一切,为着他那想要实现的愿望,坚定不移地努着力,搏着命。

沈辞有些晃,那一霎时,他又想起了他家的那位小少爷――好罢,还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这两人实在太像,却偏又不是同一个,造化弄人就罢了,偏脑子里那风流无耻的王八蛋探花郎又时不时冒出来捣『乱』。

只坑他一个还嫌不够,还想着连人家一并坑进来。

沈辞顿了顿脚,不动声『色』地一记深呼吸后方才走上前去,却在几步外立住,青岫听见声音转过脸来,有些纳罕:“这么快便查完那一半了?”

“没细查,”沈辞道,“但我猜刘父之坟应该在你这一半里。”

青岫略感无语,看他道:“这如何能用猜,若累了便先歇歇,我查过这一半便去查你那一半。”

沈辞摆了摆手,随即指了指天:“我可不是盲猜,有依据的。不知你可发觉,这雨水里有一股子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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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琵琶案(13)堀坟。……

“嗯。”青岫点头, “有血腥味。”

沈辞便道:“适才我在那边,从东往西查,嗅到雨水中有血腥味后,便尝了一尝, 往西查了一段后, 又尝了一尝, 发觉越往西, 雨中的血腥味儿越淡,于是我折回东边, 每隔一段路便尝一口雨水,果然, 越往东, 血腥味儿越浓。所以,我猜刘父的坟极可在东半边。”

“……”青岫看他, 一时找不出言语形容他来。

这人是……总有许多不同旁人的套路和想法, 见过连雨水都不肯放过的查找线索法……夫万物皆为其所用, 果然“宽,无不容,则圣施设,事各得其宜也”。

虽觉沈辞所言有些道, 然青岫实在法如他那般亲口去尝这污浊雨水, 便只伸手接了在掌, 凑到鼻端细嗅, 这一闻果如沈辞言,比他方才察觉雨腥味所立处,味道竟是浓了不少。

两人便继续往东北方向走,走一段路便接了雨水辨别味道, 手里的草团子早已燃尽,此时也了易燃的干草,只得黑灯瞎火地在坟茔间『摸』索。待得先探准雨中腥味儿最浓处,再火折子照亮找坟。

掘坟本是犯忌事,出门前两人谁也准备带灯笼火把,以免暴『露』行踪,原想月『色』正好,四下皆看清,谁料半途下起雨来,此刻就十分地不便了。

沈辞走在青岫前面,断不了踩谁的坟头,亦或碰谁的墓碑,饶是一切皆为幻境中幻景,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