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3)

青岫起身梳洗,换了身云水蓝的轻袍,推门出来,抬眉望远天,远天轻描淡抹『色』似琉璃,不见春日当空,却有暖光在花间檐角流转浮动。

青岫从府衙出来,寻了上次那街边早食摊,食客依旧爆满,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人再由人丛里伸出手来招呼他。

好容易等来个空座,要了一碗松仁粥――小苏秀才认知里,松仁粥可散水气寒气,滋润五脏,温养肠胃――青岫不得不仔细着他这副身子骨,倘若因着昨夜那场雨再伤了风,耽误了此界任务,那可得不偿失。

再要了两枚芋饼,一碟子笋豆,专吃罢,付账回了府衙。

这会子也不知沈辞正在何处,青岫便先往燕堂去,远远见堂门大开,里头跪了一地人,沈辞穿着官袍在上头正襟危坐,似在审案。

青岫一怔,转而明了,这人怕是想让他多睡片刻才没来叫他一起问案。

青岫没有去,立在堂外门边听了一阵,原来沈辞审的是当年帮刘木头入殓其父的邻里亲朋,众人皆言当初确实将刘木头之父刘石头下葬入土,盖棺填坟时众人皆在旁亲证。

沈辞也不多拖,当即便让衙差从牢里拎了刘木头出来,再带上这伙子人证一并往城外坟圈子去,另叫人备了一大一小两辆马车,自己身为府尊,众目昭彰地出入自得有合乎身份的仪仗,青岫便只得乘小车,后头跟着一帮扛着工具的衙差壮夫,浩浩『荡』『荡』出了城。

听闻府尊要掘他父坟,刘木头惊瞠后便大呼冤枉,其余人等也惊疑不定地望着这位府尊大人,疑他卤猪头吃得多了忘记怎么干人事。

猪头府尊才不理旁人怎么想,大蹄一挥便让人抄家伙上,三下五除二将刘木头他爹的棺材刨了出来,揭去棺盖,『露』出里面的空瓤子,刘木头当即掐了脖子的鸡般刹住了哭嚎,震惊得三魂离窍六魄失踪,好容易回神来,『迷』『乱』地问向府尊大人:“大――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先父――先父去哪儿了?!”

“问本府,本府去问谁?”沈辞打眼扫过那一伙子证人,“们来说说,当初亲眼看着刘石头下葬,如今他尸首呢?”

一伙子人也正惊得神魂俱『乱』,直唬得跪趴了一片,砰砰地给府尊大人磕头:“冤枉啊大人――草民们确确实实亲眼看着刘石头入土的啊――”

“甭急着磕头,去,仔细看看这棺材,当初刘石头下葬时可有不。”沈辞令道。

一伙人踉踉跄跄起身,连刘木头一起围至棺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棺材底儿都翻来看了一遍,好半晌才回转来复命:“回大人,这棺材正是当初收殓刘石头的那一口,也未见有何不妥。”

“少了先父的鸳鸯佩!”刘木头大叫。

“那鸳鸯佩本府暂收作物证,结案后归还父。”沈辞道。

回至府衙,这一干人收押的收押,打发的打发,沈辞才叫了青岫进燕堂关上门说话。

“可见当初陈土狗不仅盗了压棺的钱和死者身上之物,连死者尸首也一并偷了去,只不知他要这尸首有何用?莫非当真是刘石头生前无意得罪狠了他,令他恨到掘坟盗尸?”沈辞搓着下巴边边道。

青岫亦忖着道:“因恨而实施辱尸行为,自古不是没有,只陈土狗若真是因恨想要辱尸,当时毁了尸体也就是了,何必费力地将尸体整个盗走?除非……除非这陈土狗,有恋尸癖或虐尸癖。”

沈辞闻言挑起眉来:“这说法倒是个新的路,若他真有些怪癖,在刘石头死前以蜂蜜养着他,倒也有了解释。

“这么看来,下一步我们便对陈野狗供词上提到的与陈土狗有来往之人逐一行调查――这件事交给衙差去做便可。

“另外,我们还需排查桑阳地界儿上所有养蜂、制蜜、贩蜜之人中与陈土狗有联系的人。”

青岫点了点头,沈辞看他一眼,起身抻了个懒腰,道:“行了,就先这么着吧,我这便吩咐下去,然后去街面上逛逛,说不定还有意外发现。”

说着冲青岫挥了下手,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