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即是说,由此已基本可确定,凶手若没有在马府人中,便在这些『露』过脸的宾客中。
第二份报告,是马府下人昨日宴上值岗安排,以及各个时段各组下人正在何处、正办何事,及第三证明人。
事实上,因着马财主正死于夜宴时,府中下人的行踪反而十分清晰:首先进后园的门只有那道月亮门,门内外始终守着四名仆『妇』,每半个时辰换一班岗,每岗都是四人,此四人互相可为证明,并能证明开宴期间,并无任何人出入后园。
后园中亦有负责宴上伺候一干下人,因所有宾客当时都在翠盖轩中用宴,这伙下人就也都在轩中伺候,莫说找第三个证明人,便是找七个八个,也能找得出来。
除去这些下人,其余下人皆在前头宅子里,从前宅到后园,中间隔着好几门,每道门都有守门的仆下,综上种种,马府下人作案嫌疑已可基本排除。
第三份报告,是昨天众宾客游园的路线,和从头至尾,每一时段各在什么地方的大致整理。
从路线来看,众人几乎逛遍了园子每一处,然而并不是每一处景都值得驻足细赏,那琵琶女石雕便是雕得再精细,也没有什么独特稀奇处,充其量做个缀景儿用,众人游赏时途经此处并未停留,说笑着便过去了。
至于案发处也不过只有座玲珑些假山,更不值停留细赏。
虽说游园时许多细节印象,众人都已有些模糊,但却皆可彼此作证,没有哪一人曾有落单时候。
另外,所有园中人,从昨日入园到此刻,皆未有人换过衣衫――衙差们昨天也都检查过了,园中不论主宾还是仆从,内外衣衫上皆没有沾着血迹。
第四份报告,便是所有马家人及宾客的身高体重、家世背景、社会关系等等资料。
从头到尾看过一遍,沈辞对青岫道:“这几份调查资料看完后,出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人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此问题意味着,要么,凶手是除这些人外另外人,行凶前从园外神鬼不觉地进来,杀掉马有财后又神鬼不觉地离开;
“要么,就是这名凶手有着充分杀人准备,如此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是他精心设计后的结果。
“如果是前者,凶手是如何翻越如此高园墙,落地后又是如何精准避开草地里遍洒铁蒺藜,更又如何预料到马有财会走到案发地处,从而实施杀人的呢?莫非园中这些人里有凶手内应?那么凶手与内应又是如何取得联系的呢?
“如果是后者,能够有充分杀人准备并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属马家人嫌疑最重,且也最有可能成为内应。
“但此种可能就又产生了一个疑问:如果凶手是马家人,平时应该会有大把机会杀死马有财,为何偏偏选在这次的宴请上?
“园子里有这样多宾客,这样多下人,分明更不易行事,凶手又是怎么料定夜宴时必会玩‘令出必行’这项游戏的?又怎么料定马有财必会成为履令人单独在园子里行动的呢?”
“你所说的这些疑问,似乎都指向了一个重要环节,”青岫极冷静地道,“就是这‘奇石小宴’整个流程安排者。”
沈辞立刻让人拎了马多金过来问,马多金答:“是家父为着锻炼我们哥儿几个主事能力,此次宴请一应事宜皆由我哥儿几个分工负责。小的负责揽总,小的二弟马多银负责人事调派,小的三弟马多宝负责排宴,小的表弟周蟠负责支应宾朋及处理些突发事项。”
“‘令出必行’这游戏是谁主意?”沈辞便问。
“是小三弟马多宝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