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开审周蟠前,那被沈辞派去掘周蟠亡父坟的流氓无赖们传回了消息――周蟠父亲的棺里,竟是空的!
“这便是两案的关联,”沈辞凝眉,“两具尸不翼而飞,会‘飞’去何处呢?先我们以为陈土狗有虐尸癖,可这周蟠亡父的尸体似乎与他毫无干系……难不成,这桑阳城暗地里有个虐尸爱好联盟?”
“……”青岫不知他在现世时平日都关注些什么社会讯息,怎么什么奇怪的词儿和组织他都知道……
“或许该让人去查一查陈土狗与马家有没有什么交集。”青岫道。
“有道理。”沈辞立刻让下属去查,自个儿则同青岫去审周蟠。
果如沈辞所料,当沈辞将那副灌了铅的骰子、郑巧匠、从赌坊找来可以证明行酒令时所用骰子是周蟠所有的赌徒,及青岫破解的石头平衡术与光斑投影杀人手法一一摆在周蟠面前时,周蟠痛快交待了自己的杀人罪行。
亦如沈辞所言,周蟠数年前便已开始计划杀掉马有财。
赌术是他父亲生前赌友教的,灌铅的骰子是那人帮着做的,投影拟像是他小时无意间发现的,石头平衡术是自个儿感兴趣胡『乱』练出来的,荚?o树与红凤菜的别称,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亦是跟随出门做生意的马财主天南海北地跑时才听说的,桑阳城里兴起“令出必行”的酒令游戏,是他引领的,马有财甚至都未确认一下便弯腰去捡被光斑伪装成枇杷果的石头,是因他前几日总拿着真正的枇杷果在他眼前晃,故意让他脑中有了先入为主的错觉的。
“为何要杀他?”跪在地上的周蟠说着便笑了,苍白的面孔忽地扭曲如厉鬼,“因为他猪狗不如――他是恶鬼――他该下阿鼻地狱!――先父过世前,他派了人去我家里照顾先父,顺道将我接入了马府抚养,我原以为他是好意,他对我父子恩重如山,我如此感激他,愿为他做牛做马肝脑涂地!却谁知……
“先父过世那日,我回家奔丧,见他瘦得只剩了皮包骨头,马家照顾他的人说,先父因是被挑了手筋又挨了打,内里原就积了伤,到底没能撑去。给先父擦身子的时候,我便在旁看着,忽发现先父身下有许多蚂蚁进进出出。
“我那时小,没往心上去,想着他们为先父净身,总会打理干净,便未多言。后头先父在马家人帮忙下入了葬,我自此便被马有财一直养在马家,一心一意孝敬于他。
“相处久了便知道,马有财极怕死,呵,呵呵!越有钱越怕死!据悉他尚年轻时便开始花大价钱,让人天南海北地去搜罗益寿延年,亦或进补的良方偏方。
“几年前他闹了场大病,险些一命呜呼,缓来后愈发害怕,开始悄悄地服一味补『药』。我原未在意,直至有一日……
“直至有一日,他最疼宠的小儿子在花园里玩耍时,让自己养的狗发狂咬掉了一大块血肉,马有财想是恐其子伤情重损了元气,便让人去他房里,将他平日用的那味补『药』取了来,给他小儿子吃。
“当时一大家子急得兵慌马『乱』,无人在意我,我实则就在旁边,终于亲眼看到了那神秘补『药』的样子。
“那是干干巴巴的一块肉――我本不知是肉,我本不知是肉啊――”
说至此处,周蟠极为痛苦地由喉头里撕出一道凄厉哭声:“可当我看见――看见那肉上有一道疤――那疤――那疤是我父亲――我父亲被人挑断手筋后留下的――那疤的形状我记得清清楚楚,清清楚楚啊――马有财――马有财那畜生――他竟用人肉进补!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邪方,竟要用人肉进补!他用我父亲的肉喂他的小儿子――只为了给他小儿子补元气补血肉啊――”
所有旁听审案人都已被周蟠口中所言震惊得仿若石像,青岫立在那里,只觉一股汹涌冰森的寒意由脚底冲上来,瞬间遍布了四肢百骸,直冻得腔子里的血『液』都在不断发出结了冰般的声音。
沈辞在上首坐着,面无表情,不知是因他那颗早已被人『性』打磨过无数次的心脏早已硬如铁石,还是因对这般类似之事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