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五咂了咂嘴,心里不爽:“楼上。”
于是宣于唯风走向楼梯,后面闻五跟着,暗自磨了磨牙,盯着宣于唯风后脑勺的眼神带着丝丝难以言喻的幽怨。
钱府西院的玉器名画都被搬来了,随便几样儿拿出去都价值千金,可苏瑛脸色凝重,手指扣着桌面,说:“这些东西不比银子,一旦流通出去势必会惊动钱万山,‘销赃’么,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此事不劳“买卖楼”费心了。”
宣于唯风抬起冷峻的面容,疏离道:“避免夜长梦多,东西不能再放在这儿,今晚我会命赤卫军搬走。”
闻五“啧啧”几声,边抠鼻子边凉凉说:“嗳,够不够义气啊你?!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弄出来,没谢礼就算了,还这么快划清界线,是不是怕‘买卖楼’暴露牵连你个军匪头子?”
“这么多箱子是你一个人搬的吗?――我赤卫军也出力了,不要理所当然地占了全部的功劳好不好?”宣于唯风忍无可忍,几乎指着闻五的鼻子,义正言辞:“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被逮了,我肯定要跟你撇清关系!”
“这话就不对了,你这明摆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啊!”
“没有,还没走到那个地步。”
苏瑛赶忙打断两人的争吵,问宣于唯风:“你想好怎么‘销赃’了?”
宣于唯风点头:“事成之后,少不了‘买卖楼’的好处。”
“我真是不敢当了――老兄!你不拿我顶缸我就谢你十八辈祖宗了!”闻五恨不得喷他一脸唾沫星子。
当晚,明山打着哈欠敲开了“买卖楼”的大门,两手一挥,一队赤卫军鱼贯而入,非常自觉又手脚麻利地搬走了玉器名画。
又过了几天,闻五宿醉醒来,揉着额头从大柳树上爬起来,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小敏一蹦一跳地咬着个米酒团子走过来,伸手:“给我吃个。”
小敏翻了个白眼,挑了个小米酒团子扔过来,闻五张口叼住,嚼了几口问:“苏瑛呢?”
“苏大哥啊……”小敏突然捂着小嘴儿,走到大柳树下,神秘兮兮地说:“我看见苏大哥进吟霜楼了。”
“苏瑛?吟霜楼?”
嘴里的米酒团子突然就卡在嗓子眼儿,死活咽不下去了。
“对了,闻五!――出大事了!”小敏突然拍了拍额头,惊叫。
“叫‘老板’!说,又怎么了?”
小敏坚持不改口:“闻五,闻五你知道吗,昨天赤卫军剿了一个贼窝,得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闻五诚恳摇头:“我不知道。”
“嗳你别走呀,我还没说完呢,闻五――闻老板――”
闻五跳下大柳树,留下一句:“饿死小爷我了!我下馆子去!”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小敏气得跳脚,赶忙冲他的背影喊:“我还要吃米酒团子!!――记着啊!”
……
闻五没下馆子,包了半个香辣闷肘子边吃边走,去吟霜楼找苏瑛。
半路上,恰好碰见满脸愁容的苏瑛。
“没找着人?”
苏瑛有气无力地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人?”
“这么简单明了的事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嗳,该不会人家不见你吧?”
“没有,小牧走了。”
苏瑛垂下眼眸,秀丽的面庞上一片颓然惨淡之色,没有再搭理闻五,沉默地往“买卖楼”走。
闻五怎么看他都像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搭上苏瑛的肩膀,晃了晃:
“……嗳,说真的,要不要哥们儿陪你借酒消愁去?”
“不用了,我心里烦得很,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苏瑛走了几步,忽想起一事,扭头问闻五:“赤卫军的事儿听说了吗?”
闻五干脆道:“不用管,跟咱们没关系。”
赤卫军围剿贼窝的事儿传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