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这样立在那里, 气息萧条, 投在地上的影子长得有些可怜。

燕挽惊疑不定的叫了一声:“老师?”

便听他道:“只有站在这里, 我才有跟你说这些话的勇气,燕挽……”

他轻声的话语,被晚风吹得模糊不清,“我一直以为我爬上高位做上太傅,如果燕怀枳还在, 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一声, 当初梦浮山上谢你救我,我感念至今;但如今我才明白,其实我根本没有勇气,无论我多么风光,多么有权有势,我的骨子里刻着自卑,我怕她见到我, 眼里仍是当年梦浮山上那个贫穷落魄的采药郎,我怕她记不得我让我一腔坚持变成自怜自艾。”

“我胆小至此,愚蠢懦弱, 不敢争取,唯恐失去。”

“但我……”

“想在今后万万个日月里, 如同飞蛾一般追逐你,不到生命余烬,绝不停止振动。”

“燕挽,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萤火?”

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燕挽自问担不起这样浓烈的感情,最喜欢宋意的时候,他也只是想,要是能跟他成亲就好了,没憧憬过多么遥远的未来。

于是,他也只能说:“老师,请您别这样。”

他有婚约在身。

而他又怎能背了师德。

宋意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愈发哀沉痛苦,那皎如天山的雪此刻不过一摊烂泥,他翕动着薄唇,一字一句压抑至极:“燕挽,我可以为了你做回人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