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女一边引路,一边道:“将军自衍河谷一路至此,辛苦了。”

他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陛下听闻将军凯旋,已吩咐设宴款待。”

其实,他此来不是准备被接受嘉奖的。

他打算带兵叛乱,篡国夺位。

这是个鸿蒙乍开,天地洪荒的世界,他的任务是将王国的边境从衍河谷推进到千里外的支离山,而后封禁支离山天狱。不算是个简单的任务,至少得在这个地方待三年。王国的主人没什么过失,但有时来自王山的命令和他的计划相左,让他有些不适。

如果是短期的任务,不爽也就算了,长期的任务,他不打算让自己受这个委屈。发动一场叛乱,换来三年任务顺利,很划算。他来乐园还没多久,但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任务完成的时候再把软禁的国君放出来就是。

脑海中过了最后一次计划,他抬起头,看到了王国的主人。

那人披一件黑金狐氅,懒懒倚在白骨缠绕的王座上,目光下视,半阖的眉目里流露出散漫的威仪。

那天他没反,因为第一次直觉到危险,潜意识里炸了全身的毛。

动物遇到强敌时尚且会伏下身子试探较量一番再伺机而动,他当然也会。

这一试探,就到了再出征的时候。

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衍河谷郁氏第七子,名字敷衍,按序叫了郁七。

临行时,忽来了个提灯女使,道,君王为将军赠名“飞尘”二字,以盼凯旋。

他回头看山巅王殿,见那位国君站在栏前,似在遥望天际弥漫不止的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