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和青藤,柔软的藤蔓向下垂落。殿堂空旷宽阔,一尘不染,墙上壁龛里种满永眠花。

最中央摆了个晶莹剔透的物件,第一眼就能看到。而看到后,郁飞尘的目光就没再离开。

他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了幽居的神明。可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具水晶棺。

棺内堆满永眠花瓣,还有些别的,白玫瑰或白月季,分不清。花瓣边缘上还洒落着碎钻石一样璀璨的露水。

它们甜美、鲜活、芬芳,就那样静静簇拥着一个恍若沉睡的人。

郁飞尘的手指搭在棺盖上,可它那么光滑,轻轻一推就移位到了侧方,沉闷地翻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有些时候,人会格外平静。

有些时候,又会陷入极度的疯狂。

郁飞尘平静地俯视着晶棺内的一切,他向那里伸出的右手,手指却微微颤抖。没触到,他的身体僵硬得像是已经弯不下腰。

风声呜咽,他缓缓倾身,半跪棺前,轻轻拂去那几片遮住右边眼角的花瓣。

泪痣就像掉落了一点微光在眼下,平静又哀伤。

郁飞尘忽地笑了笑。

“你,”他冷声道,“醒醒。”

没有人回答他。

他手指冰凉,碰了碰神明的额头,再是唇角。没有温度,也没有呼吸。

撞见墨菲那样对待安菲尔后,他本可以直接质问他,但他没有。不仅没有,还要安菲尔以为他什么都没发现。

他被骗怕了,不想给安菲尔一丝辩解遮掩的空间。他要让他陷入再也无可辩驳不能否认的局面,再揭开那层已经几近于无的面纱。

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