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跨过去,来到泉池的中央,那是一座卵石堆积而成的小型假山。
目光在那里停留了很久,他伸出手,探向假山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角落的外表和布满苔藓的周围卵石别无二致。
他手指却向下勾住什么,向上抬起
苔藓之下,卵石之中,他竟然拿起了一个杯状的器物,有两个手掌那样大小,看起来沉甸甸。
手指拂去黏结的泥土,黄金质地的杯身逐渐显露,灯火下,它的表面并不璀璨,其上镶嵌的各色宝石也黯淡无光。
细细擦拭着其上的污迹,杯身的纹路看似是图案实则是文字。安菲看着它们。
他一生中走过太多地方,会的语言也过于多了,其中有一些,连他自己都已想不起是从何处习得,只是看到它们,就自然明白那些晦涩复杂的符号后真正的含义。
他轻声道:“凡饮此杯所盛水者……”
“凡饮此杯所盛水者……”猎猎火光下,郁飞尘看着壁画中圣杯的纹路,语义在心中自然浮现。
“远离一切疾病与死亡。”
邻近墓道已经彻底着火,灼烧的气息愈发浓郁,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猜测,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火舌转瞬间吞噬了恢弘华美的巨幅壁画,图案刹那失色,化作灰白的齑粉四散飘去。
021号余光看着珍贵的壁画刹那消失,存在了千万纪元的墓道被毫不在意地焚烧,再看郁飞尘毫无负罪感的背影,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真是太粗暴了……”
第245章 君主墓 12
“饮此杯所盛水者……远离一切疾病与死亡。”
“那么确实是一件珍贵的物品。你们的君主就是因为这个, 正在迫切地寻找它吗?”安菲微笑道。
剥皮犬歪吐着舌头看他。
“所以他会检查所有杯子形状的物品,一旦不是,就会愤怒毁去。那他的脾气真是太坏了。”安菲说, “小郁的脾气就要好很多。”
居然像是听出了他在用满意的语气夸奖别人, 两条剥皮狗不满地汪汪叫了几声。
叫声刚落, 余光里鲜红影子一闪而过。搜寻的士兵发现他了。
安菲将圣杯不着痕迹藏入袖中,折身离开, 身影和两条剥皮恶犬一起没入重重宫室中,鲜红士兵一拥而上追过去。
墓道曲折,烟气隐隐弥漫。前方的通道两旁站着身着甲胄的武士傀儡, 以黑铁样金属制成, 身后背着长刀。
刻杯子的门后没有杯子, 刻剑的门后没有剑, 一种奇怪的禁忌。
郁飞尘走进去,十名武士齐齐向前跨出一步,长刀横砍向他。
又是一个阻止生人进入的关卡。郁飞尘劈手夺走离他最近的武士手中长刀, 反手格挡住下个,借力跃起,削去另一个武士右臂, 鬼魅般的身影直入通道正中!
快速的移动中,两边壁画如走马灯一般滑过, 在视网膜上留下短暂的剪影。
背负大剑的武士用圣杯汲取了清澈的泉水,呈献给君王。
城墙的最高处, 君主正对着太阳将其饮下。
将圣杯放回托盘上, 君主对着地平线上的太阳张开双臂, 那威严的华袍在风中激荡着, 他闭着双目, 整个人似乎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即将离开最后一名武士所能攻击的范围,郁飞尘眼神忽然一凝,下一刻他踹倒那名武士,令它往前方倒去前方暗沉的地面上,赫然藏着密密麻麻的尖刃!
用武士的躯体铺路,总算走出了这段墓道,下一张壁画上,时间开始流动。
许多在君主身边的人都老去了。贵族女子和她的女仆一样,都已青春不在。大臣们的葬礼一个接一个举行,主持葬礼的牧师脊背也逐渐佝偻,最后,新的牧师接过了这一使命。再然后,他也老去了。
君王的面容却没有丝毫改变,永远是正值盛年的模样。他身畔的武士也是如此。
看来的确如那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