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原因是,他自己并没有那么强烈掌控它的愿望, 所以不能像迷雾之都的祭司那样驱动它。

听完后,克拉罗斯说:“那祂呢?”

“祂?”夜色下,郁飞尘的轮廓柔和少许, “主神都不做了,还会在意天平的权柄拿不拿吗?”

“哼……”守门人似乎也对前老板干脆跑路的行径颇有微词, 开始小声念叨。

“哼哼……因为爱人,所以要成为神。要成为神, 就要超越人。可是要超越人, 又要成为人……这世界上的事还真是一团乱麻呢, 比我家亲爱的画的画还要复杂……”

“但是, 小郁。” 克拉罗斯的语气蓦地郑重起来。

郁飞尘看向他。

“神的‘法则’会被仇恨污染, 神的‘意志’会被人性污染,你呢?你站在这里,又是被什么污染?”

“我被污染?”郁飞尘好像听见有人说荒谬的话。

“我不会被任何东西污染。”

他目光如此沉静,回答得没有一丝余地。听到这话没有人会觉得他在虚张声势,只会觉得他说出来都是真的。

克拉罗斯审慎地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有没有想过更多关于自己的事?你究竟能做到哪个地步,你的存在究竟象征着什么,你在这个世界的位格究竟是怎么样?”守门人居然一连串问出了这么多个“究竟”,看来是真的很想一探究竟。

对此,郁飞尘的回答是:

“我为什么要想这些?”

“……”

看到守门人无语的表情,郁飞尘又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我的存在就在这里。”

肉眼可见,守门人被噎住得更加厉害了。

力量,见鬼的力量,它好就好在真是他妈的太真实了,一伸手就能碰到,任何虚无缥缈的问题都和它没有关系。

“好,好,好,毕竟你是‘力量’么……”

他就不应该问这些问题!这简直是红心序列和方块序列的生殖隔离。

看着克拉罗斯咬牙切齿的表情,郁飞尘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话想说。

“不要再想关于我的问题。”他说,“我能站在这里就证明了一件事,一切应该完成的事我都已经完成了。”

守门人眯起眼看着他,良久,蓦地笑了。

“好,”他说,“我接受这个回答。”

在乐园,所有人都知道郁飞尘。后来他去了永夜,他通过了迷雾圣山与锁链天平的层层考验,玻璃室的所有手段也无法动摇他。然后它们都不复存在了。

无秩序、无规律、最原初最混沌的力量,居然能与任何一个活人无异般站在他面前,居然好像真的拥有一个切实可感的“人格”,居然还能用这个人格的意志完美地、精确地控制混沌的本源,让它分化成现世中任何序列的力量,甚至也能反过来湮灭这所有。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荒谬到疯狂的地步了。

这难道不也是“神”才会有的权柄吗?

而要做到这种事,其中又要经历多少凡人所不能理解的步骤?

所以说,他站在这里,也许真的已经是一种答案。

“是,你又站在这里了,在乐园。”克拉罗斯缓缓道,“但是现在的你在十三层待了这么久了,吃个点心?”

守门人忽然把一托盘各式各样的甜点杵到他面前。

郁飞尘:“?”

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这些一眼看去甜得发腻的玩意,接受了里面似乎最不甜的一份。

……还是很甜。

“你看!你居然都会吃一块柠檬小饼干了!”守门人发出怪叫。

郁飞尘:“你没事吧?”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克拉罗斯满足地吃下一块带糖霜的蜂蜜蛋糕。

很像。

“那么,小郁,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问。”

“你和祂都不在的那个时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