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柔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她眼里的恨意和怜悯都那么明显,他一眼就捕捉到了,她恨他说出这种话,他无地自容。
后来她冰冷地提醒他道:“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如果我爸这么说,我会杀了他。”
他做不到像她那样,所以她认为他病了。
自从上次之后,梁明志一直没有再叫他们回家。
他像是消失了,要不是偶尔在电视上能看到他,唐宜柔甚至幻想他已经死了,死于意外,这个世界上意外那么多,他怎么就没有碰上一个,他该碰上一个。
梁世柏不太喜欢听到她这么说,但在其他方面,她的努力已经卓有成效,他不愿意见梁明志了,他会在说起他时带着一点畏惧的口气,他说,其实他心里一直很害怕。
“但我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说了也没人会来救我。”
唐宜柔告诉他,她会救他,她会帮他,她满足于唤醒了梁世柏的恐惧和抵抗,她在他身上得到了一些成就感,她像守护着一只受伤的小鸟一样守护着他,她教会他飞翔,她在此过程中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必须承认,她把一部分个人意愿,寄托到了梁世柏身上,她对他比杜雁兰更精心,他也无比地信任她。
唐宜柔想,如果不是梁世柏,她也许会一直遭遇背叛,因为没有人承担得住她这么极端的保护,她突然理解了杜雁兰为什么这么想逃开,不仅仅是因为害怕。
她的多余会扎痛别人,但正好填满他的缺角。
“也许我搞错了”,有一天她这么对梁世柏说,“我们俩就很互补。”
“对。”梁世柏说,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书,问道:“好看吗?”
“不好看,但是有意思。”她放下书看着他,“我可以去学这个,我可以做一个心理学医生,我觉得我适合做这个。”
梁世柏微笑道:“因为你治好了我的病吗?”
唐宜柔眼里带着笑,她懒懒地地靠上他的肩说:“不,你没有病,你会越来越好的。”
梁世柏轻轻抚过她的手臂,他若有所思。
“你觉得呢?”唐宜柔又问了一遍。
“什么?”
唐宜柔仰头望着他,“你觉得我可以去学这个吗?”
“你想去当然可以去。”梁世柏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看到她眼里闪起的光。
他听到自己说:“想不想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