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计册子的赵云。他一页一页,仔细地看完这场战损失的一切,缴获的一切,这才合上册子,闭目休息了一会儿。
一个人在另一个的世界里究竟掀起过多大的波澜,才会成为不为人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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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你们来箕谷,后面还有多少魏兵?”
好一会儿,赵云睁开眼,问道。
“百万之众。”董云道。
好小子,跟我玩这一套!
“如今你已被擒,愿降否?”赵云道。
“败军之将,只乞一死。”董云的腰板挺得笔直,他与赵云对视,丝毫不避让。
赵将军,你就不问问我娘的情况么?你可知道,我娘有多想你?
她的心中,你如同一泓井水,一碰,便会激起连绵不绝的涟漪。可是你……
赵云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枪法很不错,可惜了。”随即他叫来士兵:“带下去吧。”
董云被押了下去,赵云闭上双目,揉了揉。
怪不得会觉得面熟,原来是文姬的儿子。他的眉毛,像极了文姬。
原来文姬,还活着啊……太好了……
营内又是好长时间的寂静,星彩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始终没有说话。她等着赵云睁开眼,翻了翻册子,再度开口。
“星彩,告诉小凌,把董云放了吧。”
星彩一愣:“师父,您这是……”
“师父,放不得啊!”星彩见赵云不打算解释,急忙道,“他已被我军俘虏,以他军师之智,定已探知箕谷内的地形,如果放他回去,我军的行进路线很可能暴露啊!”
“星彩。”
赵云开口,星彩拦在他面前。
“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星彩将信将疑地靠近赵云,听赵云低语了几句,眉头微皱。
“师父,这样……可行么?”
赵云笑了笑:“没事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而且,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不会再让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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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营内,疲惫的士兵正收拾着残局,幸存下来的伤者踉跄着接受军医的治疗。韩德披头散发坐在营中,任凭周围乱成一团。
白日的那一战带给韩德的打击太大了,这个被呼为西凉第一勇士的人如今却是那么的苍老,只是一战,便老了十岁。儿子死了,军师不知下落,这可是与蜀汉的第一战啊,就这么败了。我该拿什么去回见大将军……
韩德目光游离着,看到了脚边的宝剑。
他想到了死。
曾经,韩德以为,自杀是懦夫的行为,只有懦弱到无可救药的人才会想到一死了之。现在他明白了,死,最需要勇气。
哪个懦夫敢历经倾颓之后平静地迎向死亡?只有勇者才会。
宝剑被拾了起来,剑出鞘,反射的月光映衬出一个青年的脸。
“韩将军。”董云收回了剑,行礼。
韩德抬起头,目光穿过凌乱不堪的发,看向出现在面前的青年。
“军师……”他的声音沙哑着。
“为何营中这么乱?”董云轻声问道,却是在责怪。
很柔,很温和,但是韩德却感到一股杀气。他在董云身上看到了那个模糊的影子。
董云蹲下身,拾起一根树枝,就在韩德脚下的沙子上划着痕迹。韩德的目光随着树枝游走。
这是……什么?弯弯曲曲的线条,是河流么?是山谷么?
“韩将军,我北魏建国前后,历经无数征战,胜败亦是常有。如今只是一败,何故消沉至此?”
董云根本不看沙子,而是直直盯着韩德。那种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韩德想起了曾经的那位天才军师。
“马尾河谷,伐鱼河谷,五丈原,箕谷就处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