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切如常,好似无人在意远处的徐京墨。
南宫君烨夫妇从临安赶去了金陵,在那等着女儿和孙儿。南宫府与十?年前无异,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方砖的地面上,映出一片暖黄。厅内,黄花梨木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每一件都是珍品。
等南宫云辞牵着儿子?回到府里,给父母请安,这也是小时谦第一次见到祖父、祖母。“给父亲(祖父)、母亲(祖母)请安。”
江晚清的两鬓也多了些白发,但是精神很好,周身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看着跪下?行礼的小时谦,心都要化了。伸手拉起女儿后,转手就抱起了孙儿,“快让祖母看看。”
小时谦穿着一身的蓝色袍子?,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洁白的兔毛,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脚蹬一双绣着云纹的黑色小靴子?,一看就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南宫君烨也是不眨眼地看着他,他今天特意换了身浅色的衣服,就是怕深色显得太沉重,不讨人喜欢。“总算是回来了,好好歇歇再说。”
“这次要等谦儿一口气考完,有的是时间。”
南宫君烨是从江都过来的,心里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所以他不做皇商,上位者?的心思?只会叫人难做。
父女两个谈着正事,旁边的江晚清却是和小时谦熟悉上了,小时谦一张抹了蜜的小嘴哄的人直乐。“祖母,您真好看。”
“我们小时谦最好看,瞧瞧这眉眼,和你母亲小时候可真像。” 说着,她用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的头发也是又黑又亮的。
“这么?大点的孩子?,你们就让他去科考?”他可是陪着徐京墨考来的,考试考的不止学识还是身体,连着几天的考试也太遭罪了。
南宫云辞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对小时谦说,“谦儿,背段书给祖父听。”
小时谦眨了眨眼睛,又点点头,大声地背诵起来“自高则必危,自满则必溢,未有高而不危、满而不溢者?……克勤俭于邦家者?,舜之所以美大禹也……”
南宫君烨看他一口气就要把?《大学》背完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谦儿过目不忘,所以才?让他来考试的。”也是时间赶巧,三年两考的县试和院试都在今年,与其日后来回折腾,不如直接一口气考完。
大抵是回到了父母身边,南宫云辞难得的一夜好眠。
金陵今年是暖冬,但是湿冷的感?觉也不好受,即使有炭火,南宫云辞起身后就被冷的一哆嗦,身边少了个火炉终究还是不一样。
看见青染进来便问?道,“谦儿呢?”
“小少爷已经在书房读书了。”这是在家养成的习惯,小时谦是个乖孩子?,有天赋也肯努力。
南宫云辞简单用了点早膳就去了书房,南宫君烨先去了江都,从江家那打听了一番才?来的金陵。他也有些担心女儿、女婿。民不与官斗,但是不是你不斗,就会放过你。
“你二舅说风平浪不静,徐七到现在还没出手呢。”风平是表面,至少此时此刻君臣之间还是相宜的,但是从田右都御史那封折子?开始,就预示着早晚会有波折。
江学铭给他透过几句,皇帝对徐京墨的才?能是极其喜爱的,甚至时常翻阅当年殿试那份答卷,这些年朝廷上不少的新政也与那份答卷相关。只是能臣与颜面到底谁更重要?
“您猜的到为什?么?我会现在带着谦儿回来,他让我们等到明年的官员调任结果出来再做打算。”即便小时谦考上了秀才?也不能立刻回渔阳去,他依旧要去崇山书院待上一年半载。
“你呢,怎么?想的?”
南宫云辞垂下?眼眸,半响才?开口说“北楼那边先做准备,最差就是隐姓埋名。”保住性命再谈其他的东西?,若是在京都她是无能为力,但是渔阳总能有些办法?,她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枉死。
“你二舅说也许不会到最差的情况。”人还在,丢了前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