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也听到了吧?你是不是怪罪父亲?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及早发现,却放任庸医毁坏你的体魄,没能让你嫁人生子,过不得正常女孩子的生活?”
他手心捧脸,压得语调瓮声瓮气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慢。比起他在朝堂上那种公事公办的平淡语气,要活活苍老十岁二十岁。
赤华没听过荆侯用这种父亲般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她悲哀地想,拥有慈父却缠绵病榻,亦或是举目无亲却六脉康宁——究竟哪个更好些呢?
荆侯抚着姬瑶的瘦骨嶙峋的手,声音忽然转为生硬,带了淡淡的恨。
“徐人狡诈,收买了我们的太医,在宫里蒙混了这许多年。你放心,父亲心中有数,以后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奸人。”
赤华讶异。成喜的诊断只是“中毒”,但他又不是千里眼,看不出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荆侯却马上知道是徐国所为。难道……难道他心里早有怀疑?
荆侯叹气。他明知姬瑶大约听不见自己的言语,房间内又无旁人,说的都是心里话。
“其实……其实那太医来了不到半年,我便发现了。他原是荆人,却每隔十日出宫,去徐国驿馆里接受命令。徐侯这一招好狠,他们不愿娶你,又不愿退婚,居然使出如此令人唾弃的手段,想要将你毒杀——不,我知道,他们不敢真的杀了你。那太医每一次的用药剂量,我都让人分析过,那不足以杀你,只会让你无力跋涉,无力远行,无法去徐国履行婚姻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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