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说,实在不比人。修真之人有资质好的,有时不过几十年便可降住千年道行的妖精,所以古时候有种邪法需妖物化成人形,挑生辰八字合适的人,与之交合生子,将之以咒,可使此子生为人体,而有法有力,随着年纪增长三魂七魄自然散去,不过十几二十几年,待其长成后便是个完美的行尸走肉,此时夺舍,可脱籍于畜生道,若再有生而天命者相助,便能羽化也未可知。
冉清桓这些年日子过得颇为清闲,翻了不少这些遗漏下来的古籍,关于魂魄一事,有靠谱的,也有扯淡的,只言片语间他慢慢拼凑起当年凤瑾,肖兆,还有自己那名义上的、妖异绝美的母亲如梦之间究竟是怎样的爱憎牵扯。
而如今,这生来便被当作是个容器的孩子,在万般牵扯的夹缝间奇迹似的长大成人,站在这里追溯前事,竟有种说不出的讽刺意味,慧极必伤,慧极必伤,有时候糊涂一点,想得少一点,知道的少一点,是不是会活得比较幸福呢?
造化……这些个手段可以通天彻地的人物,原也逃不出造化的手。
他看着肖兆悲恸欲摧的样子,心里竟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凉意味。
半晌,肖兆才平静下来,脸上带着像是魂魄被挖去了一块似的麻木空洞表情,寂寂地坐在冰冷的青石上,轻轻地说道:“我本以为,你有些像他,是他的骨血,以白狐的心血救回的,原是我想错了。呵……也难怪,他那么宝贝那孽畜,便是她魂飞魄散,化成了个皮囊尸体,又怎么忍心去取她的心血?竟是他自己的魂魄……竟是他自己的魂魄……”
冉清桓不做声地听着他念叨,这个时候,旁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肖兆惨淡地笑了笑,仔细地打量起他的脸:“单是你这眉眼长得不好,妖气太重,可是我看着不好的,怕是偏偏有人喜欢得紧……她竟然去做这种事,无怪那时候瑾总是失魂落魄,情深,哼,情深……”
他言到此,蓦地深吸一口气,推开古琴站起来,那一瞬间,方才的落寞、凄凉全都不见了似的,肖兆还是那个肖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取一样东西吧,取得了那东西,我便可以以你身上的一魄为饵,将他消散的零星魂魄都招回来……”
冉清桓猛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问道:“是什么东西?”
肖兆柔声道:“引魂灯,不知你听过没有,只是地方稍微有些凶险你若陪我走上这一遭,事成之后,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冉清桓喉头有些发紧,他用力清清嗓子:“你……当真能救活他?”
肖兆顿了顿,看着他忍不住摇摇头:“你这孩子啊,好的不学学坏的,别的地方不像他,却是这般痴……我带你找地方休息一宿,我们明日便上路。”
“皇上,南疆情来的大巫师到了大公府了。”米四儿说道,小心地看了一眼郑越,后者正在发呆,旁边的李夫人樱飔陪着他发呆。
“知道了,好生伺候着,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朕说先让他看看郡主,得了空我亲自拜访他。”郑越点点头,“你去吧。”
米四儿领命退下,樱飔在忽然开口道:“你连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都请得到,做什么还让冉清桓跑一趟?故意支开他么?”
郑越搭着自己的手腕,食指轻轻地描过几乎看不见的线:“你记得当初老妖怪是怎么对付朕的么?”不等樱飔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接道,“虽然朕自觉戏演得极好,但他仍然不放心,非要废了朕的武功,派了杀手暗中下手不说,还在朕周围下了三副药茶饮里一份,餐食里一份,熏香里一份,几乎天衣无缝了。”
樱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说这个干什么,愣了一下。
郑越道:“那丫头的身份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就是当年上华路上行刺的蝴蝶亭,这棋子埋了那么久,你说是会好相与的么?”
樱飔迟疑了一下:“我……不大明白,皇上是说她身上的蛊不好解么?”
郑越叹了口气:“你是真的没把令师看透啊。花仙其人,做事做绝,向来不留任何余地,你说朕有鬼灵宫在手,什么人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