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如今是四月中,自阳夏坐车至淮阳仅有一日的脚程,桓馥打算的是五月初二日自阳夏出发,这些时日里桃漾就为桓恒绣了只香囊,那日见他,他身上佩戴的还是之前她送的那只。

想来是整日里佩戴着,都有些显旧了。

待至出发前往淮阳的前一日,夜里桃漾睡得有些不安稳,还做了些噩梦,额间沁出好些的细汗,躺在枕上缓了许久才又入睡,待到第二日坐上马车后,桓馥一眼就瞧出她白皙肌肤上衬出的眼下乌青,关切道:“漾儿昨夜里没睡好么?”

桃漾坐在桓馥身侧,乖乖点了头:“许是天气暖了起来,屋内有些闷。”她随口说了句,桓馥也就叮嘱几句,说回头让人把她居住的厢房修缮一下。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还有阳夏谢氏家主谢澜和次女谢玉梵,桓馥膝下还有一子,他一人坐辆马车,和行李为伴,此次前往谢氏本家,是要住上一段时日的,要带的东西自是不会少。

谢澜原本是出了远门,五月中方回的,收到了夫人给的急信,昨个夜里就急急的赶了回来,今儿一早才见到他的两个女儿,一番言语后,他自怀中取出一块天青色绢帕,眉目含笑递在两个女儿面前:“爹爹此去茺州,给你们带回的礼物。”

一方绢帕中,包裹着的是两块大小一般的琥珀。

只是,两块琥珀的颜色并不尽相同。

桓馥瞧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瞅了谢澜一眼。

谢澜面色平常,将一颗天空蓝的琥珀递在谢玉梵手中,温声道:“阿梵衬这个颜色,这个给阿梵罢。”随后,将手中剩余的一颗黄色琥珀递在了桃漾手中。

琥珀分品种,以红色上佳,其次为天空蓝,再者为黄。

他对桃漾道:“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说出,桓馥的面色就更为难看了。

给两个女儿带不同的礼物也就罢了,何必再诓桃漾呢?

桓馥正不悦着,却见桃漾接过谢澜递来的琥珀,黑眸明亮,带着欢喜,对谢澜道:“谢谢爹爹,我很喜欢。”谢澜见她神色欢愉,满意的对她点点头,几人在马车里一路相谈。

马车一路走官道,至淮阳已是酉时,谢澜之前先去过书信,来迎他们的是谢氏的管事以及谢氏家主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下了马车后,桓馥眉眼带笑,与嬷嬷说着些体面话。

随后由这位嬷嬷引着去谢老夫人的存玉堂请安。

暮春时节,晚霞漫天,染亮谢氏高门,由正门走进,入目一景一物皆堆金砌银,过照壁,踏游廊,放眼望去,雕梁画栋,无有尽头,奇花异草,假山荷塘。

甚至是高山流水。

都尽在这敞阔的府宅之内。

谢玉梵和桃漾并排而行,压低了声得意道:“我没骗你吧?淮阳谢氏是豫州第一大士族,只这一处宅院都快抵上咱们整个阳夏那般大了。”桃漾看她一眼,低声回:“妹妹说的是,走在这里当真是要迷路了。”

桃漾是在五岁那年来的谢氏本家,倒是还有些印象。

约莫着走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前面引路的谭嬷嬷侧首道:“前面就是存玉堂了,老夫人收到了书信,已命人备了宴席候着你们。”谭嬷嬷虽为仆妇,衣着发饰惧是奢华。

比之普通世家的妇人还要鲜亮体面。

桓馥对她颔首。

来到谢老夫人的院中,请安寒暄一番自不必说。

待用过晚膳,谢老夫人就命人带他们去居住的地方,离得老夫人的院落并不远,只须一刻钟就能走到,是一座清雅富丽的两进小院,谢澜与桓馥居主屋,桃漾和谢玉梵各居东西厢房。

幼子谢敛只能去住后罩房。

他很不满:“娘!淮阳谢氏的东西厢房布置奢华且宽敞,五姐姐和六姐姐应该居一间的!”他气冲冲的说,没有人理会他,只好让小厮带着他的行李去了后罩房。

赶了一日的路,都已疲惫,早早沐浴歇下。

待到第二日晨起,谢澜带着谢敛去府中各房处走动,桓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