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雨就是这样急又毫无预兆。
桃漾下意识朝谢怀砚在的地方看过去,他依旧站在那里,背影高大颀长,从天而落的雨水打在他身上,桃漾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后看向不远处的一棵繁茂榕树,开口道:“二公子也避避雨罢。”
谢怀砚闻言侧首,面庞在暗光下冷俊凉薄,他未往榕树下走,却是抬步往鸟舍这边走过来。
桃漾心中揪紧,这窄小的鸟舍站她一人就觉得和这些鸟笼拥挤了,他若再进来桃漾正这样想着,就见谢怀砚站在了鸟舍外的窗边,以屋檐来遮雨,桃漾轻轻吐了口气,不知是雨声太过绵密,还是这一方窗舍前太过静谧,她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显得突兀。
谢怀砚听的清晰,隔着一道窗垂眸来看她,桃漾抿紧了唇,垂下眼来,不吭声。
谢怀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再未挪开,目光太过直视,让桃漾有些避无可避,她随口扯了一句话问他:“这里的鸟儿都是二公子养的么?”谢怀砚淡淡‘嗯’了声,未有再多的言语。
桃漾衣袖中的手蜷住,将头埋的更低。
谢怀砚观着她,轻笑了声,嗓音里带着散漫:“桃漾妹妹在想什么?为何不抬起头来。”
第23章 第 23 章 桃漾妹妹是只有桓恒能碰……
桃漾掐了掐手心,抬起清亮的眸子去看他。
适才她走进这间鸟舍时,屋内还能透进些许的光,如今,却因谢怀砚站在窗前,鸟舍外的光亮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她抬眸看到的,是暗夜中他清冷点淬的黑眸。
好看的桃花眼透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桃漾被他的身影掩于黑暗中。
她轻声道:“我在想这雨何时才能停下。”
朱唇一张一合,吐出这句话来,谢怀砚点墨似的眸子盯着她,唇红如砂,肤若凝脂,乌眸如星,就连嗓音都如软爪一样勾人心弦,他眉心微抬,修长指节抬起,触在桃漾额前绒绒的碎发前。
桃漾始料不及,下意识往后去撤,脚下踉跄,踢到身后的鸟笼,她抬起眸来,见谢怀砚神色沉下去,低声道:“适才淋了雨,仪容不整,让二公子见笑了。”
谢怀砚冷呵一声,俯身上前,贴在桃漾耳边,声线低沉:“桃漾妹妹是只有桓恒能碰么?”他吐息间带着清浅的酒香,弥散四周,许是五石散还未尽消,气息灼热。
静默片刻,桃漾问他:“是花草的事公子还没消气么?”
谢怀砚抬眉:“我不生气,不代表我心里就舒坦。”见桃漾怔神,他冷声道:“谢敛去了祖母面前,为妹妹澄清,桓恒要来替妹妹与我道谢,桃漾妹妹以为与竹陵桓氏的婚期定下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再顾,肆无忌惮了么?”
“妹妹这样,也太不知恩图报了些。”
桃漾掐紧掌心,低声回他:“我午时做了莲子糕的,就在院中,还未给二公子送去。”
谢怀砚神色冷沉,盯着桃漾嫣红的唇瓣,语气淡漠:“谢礼该当投其所好,莲子糕味道清淡,不如”
桃漾问:“二公子想要什么?”
雨夜风急,不知何时,将灯罩里的烛火吹灭,却月峰上一片昏黑,谢怀砚抬眉,打量着桃漾,眸光潋滟,肌肤雪白,永远都如花儿一样,散发着清甜气息,他想要什么?
谢怀砚呵笑,问她:“今夜怕是无人上山来送伞,山中路滑,不如我抱桃漾妹妹下山。”
桃漾在黑暗中抬眸与他相视,温和清丽的面容绷紧,显出几分严肃来:“男女有大防,二公子抱我下山于理不合,我可以自己下山。”这是桃漾生气时的神色,虽依旧有些内敛,却已显露出来。
谢怀砚冷笑,盯着她:“我与桃漾妹妹同为谢氏中人,兄长抱你下山,你就这般?还是说桃漾妹妹恪守礼制,是极为守礼之人……可山谷间榕树下,桃漾妹妹又和别的男人在做些什么?”
他声音冷硬,再倾身,在桃漾耳侧偏首,盯着桃漾面颜,呼吸间气息洒在她侧颈上,嗓音低哑:“桃漾妹妹可知,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