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漾对他点头:“我在鹿鸣山住习惯了,如今冬日里天气冷, 正?好可以在温泉池里待着祛寒。”
谢怀砚闻言对她颔首:“那日后就都住在鹿鸣山。”
两人相伴而行,虽然墨园离得鹿鸣山有些距离, 闲谈着倒也很快就到了碧月阁。外面山中积雪堆积, 厚厚的一层,碧月阁内活水泉流淌,铺面而来几分热气, 不见白?雪。
桃漾到了碧月阁后,就把身上?厚厚的狐裘给褪下?,也不用婢女?上?前来侍奉,褪下?衣裙就踩着木梯下?了水, 谢怀砚在池边看着她将身子没入泉水中, 不由抬眉:“怎这般畏冷。”
桃漾纤背靠在一块温热圆石上?,觉得舒服很多?, 与他道:“年少时冻伤过?一回, 自那后每到冬日里就暖不热手脚, 用过?汤药也没什么用。”
谢怀砚也下?了温泉池,问?她:“冻伤?”桃漾只轻‘嗯’了声,再不愿说了。
待在温泉池中泡上?有半炷香的时辰, 两人身上?都只着单薄中衣,肌肤相贴,怎能不生旖旎,谢怀砚饮了酒,兴意?正?浓,未及回卧房,在温泉池内的竹榻上?欢.好相合。
月色皎洁,直至月影西斜。
清理一番,桃漾两只玉脚踩在一块不大?的圆石上?,站高了贴在谢怀砚怀中,她面靥绯红,眸中情动未散,纤柔指腹落在谢怀砚左侧肩膀上?。
劲瘦的宽肩上?,流畅锁骨下?,有一块指腹大?小的伤疤。
瞧上?去已有些年头,可疤痕依旧很深,似是永远都去不掉了。桃漾再踮起?脚尖趴在他肩上?,往他肩后去瞧,肌肉线条分明的肩背后也有这样一个大?小的伤疤。
他的这道伤,是箭伤。
直穿了整个肩膀。
桃漾低声问?他:“谁射的?”
谢怀砚垂眸看她,淡淡道:“一个陌生人,已经死了。”
桃漾今夜这么晚来见谢怀砚,是心中有话想问?他,她在谢夫人那里听了许多?,忽然记起?从前在墨园时听秋霜说起?的那桩闲谈家?主不止一子。
那个孩子名为谢炳,在十三岁时溺水而亡。
她记得秋霜说谢炳溺水时,她家?公子是在建康城的。
桃漾再问?他:“是,谢炳么?”
谢怀砚闻言眉心微动,见桃漾神色中满是好奇,将她拦腰抱起?,低声道:“回榻上?说。”他抱着桃漾回了卧房,并未多?说,只简单解了桃漾的疑惑。
当?年,谢怀砚随他父亲谢蕴在建□□活过?两年。
谢炳第一次见到这个大?他四岁被父亲告知他应该称作兄长的人时,便只敢怯怯的上?前去见礼,他兄长是父亲唯一的嫡子,声名在外,大?儒为师,矜贵、骄傲、如在云巅,让他不敢靠近,不敢冒犯。
可他还是不止一次的得罪了他。
兄长从未与他计较,也未理会过?他,他知道,这不是兄长对他关怀宽容,而是他从未入过?兄长的眼,兄长不屑于理会他。
直到那回,他在府中练习骑射,不小心将手中的箭射偏,正?好穿透了兄长的左肩。
他惊的从马上?摔下?来,隔得很远,就连连给兄长道歉,说他并非是有意?的,而兄长似乎感知不到痛一般,侧首抬眸,在他身上?淡淡扫过?一眼。
几日后,正?是立春江面破冰的时节,谢炳唯一的喜好便是喜食新鲜鱼脍,这日,他昔日好友邀他一同坐船捕鱼,尝个鲜,谢炳立时应允,前去父亲书?房与他告知此?事?时,父亲却是外出不在。
他便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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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和好友一同坐船入江,这日也是巧了,往日里如何也寻不得的肥大?鲈鱼竟是在船只一侧一跃而起?,谢炳一时欣喜,就要?亲自去捕捞,仆人几番相劝都无用,不成想,他一个没握稳,却是掉落在了江水中。
江水滔滔,冰凉寒冷……
桃漾枕在谢怀砚手腕上?,乌眸明亮看着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