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和崔敦礼便各自修书,以日行五百里的军中羽檄急报长安。
驿使将自已绑在马背上,换马不换人,吃喝拉撒全在马背上,昼夜不停,也不知累死了多少驿马,三千里的距离,不过六日便抵达长安。
据说驿使抵达金光门之后,竟然累毙在马背上,马驮着尸体仍在长安大街上行走。但是依朝廷军制,并无一人敢靠近,最后是兵部派了吏员,将人和马牵引到了兵部,这才敢卸下尸体,取走羽檄。
三人的密奏上报,整个朝廷尽皆哗然。临江郡王谋反,莫说在河西,放眼整个大唐也是天大一桩事,要记入史书的。皇帝与宰相们连夜拟旨,日行五百里的皇帝赦书发往瓜州,命崔敦礼仍兼钦差,宣读旨意。
“旨意怎么说?”李澶急忙问道。鱼藻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握住他的手,感觉他身子在颤抖。
“陛下宣布李琰叛逆,从宗正寺削其属籍,废为庶人。”李植道。
李澶毫不关心这个:“我母亲和弟弟们呢?”
“圣旨上没提。听说临江王之前已经命人接走了他们,不知是否被朝廷捕获。”李植道。
李澶呆呆地坐着,鱼藻抱住他,低声问道:“我阿爷呢?”
“你阿爷是这场谋反最大的赢家,他从县公跳了两级,一举跨过郡公,皇帝册封他为彭国公、瓜州都督。”李植苦笑道,“以一个郡王的血,换来了国公,走到了人臣巅峰。皇帝感于翟述忠义,追封为延州刺史,壮武将军。正四品下的官职,这一下子翟氏就能荫封两代了。”
“翟述此人我确实是小看了他,”吕晟淡淡道,“没想到土族竟然也有如此烈土。”
“另外土族在这场事变中也是赢家,七个家主那一夜押对了宝,虽然挨了一顿打,手下那些部曲却替他们杀出了泼天功劳。皇帝赠了他们朝散大夫的散官。”李植的言语中不乏羡慕失落之意。[1]
“放心,我们的战争并未结束。”吕晟淡淡地道。
玄奘愕然,忽然便想起那些墓志碑,确实,只要墓志碑还没被找到,吕晟和土族间的战争就并未终结。
“打听出纹儿的消息了吗?”这才是吕晟最关心的。
李植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吕晟的眼神凌厉起来。
李植急忙道:“吕郎君不要误会,翟娘子并没出事。只是,令狐家的那座宅院虽然有重兵看守,翟娘子却不在,那儿只是给你设的一座陷阱。”
“纹儿人呢?”吕晟大吃一惊。
“三日前,被王君可派人接走了,”李植黯然道,“朝廷命他剿灭玉门关盗匪,估计是拿来做人质要挟你的。”
吕晟的脸色慢慢狰狞起来,室内鸦雀无声,都知道这件事触及了吕晟的逆鳞。
吕晟的神色却慢慢放松下来,他拿过桌上的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李植:“植公,你让人把这封书信交给张敝的女儿,窕娘。”
李植纳闷地接了过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