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筠的关心像温暖的小狗一样热贴,青年独有的清冽嗓音夹杂着一点黏糊,和暖融融的身体一起绕着他撒娇。
江以观摇了摇头,这是南筠,和冰室里那个疯魔物不是同一个人,他如此给自己下暗示,因为心有余悸,对着南筠,他的身体竟本能会升起一丝恐意,怪异的感觉蔓爬在他们相触的部位。
侧脸看着眼前俊俏的青年,仙君眸光闪了闪,回了句无碍,而后面向帘外一言未发的大徒弟,“云蔚,南筠生心魔的事,还需你在其中经营,现下除了我们还无人知晓此事,若是东窗事发……尽可推到为师身上,能拖便拖,为师会想办法。”
“还有你,”江以观抓住南筠覆在他脖颈上不安分的手,语气有焦虑有痛心,“这些日子,你都不要离开为师身边!”
不让南筠离开视线,自然是为了监视他心底的魔物,他们之间的交易,自然只有他能与其周旋。
让云蔚接手峰内和刑司殿的事物也许是对的,现下有理由能让他忙起来。而且封锁峰内的消息也需他忙一段时间。
床榻里,高大青年侧过脸,挺翘的鼻尖闻过顺滑发丝里一丝丝冷香,对着抱臂冷眼观看的师兄露出狡猾得意的笑,眼尾粉红细鳞若隐若现。
都云蔚没什么表示,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另南筠扫兴,随后没来得及呼救就被粗糙长满茧子的手掌一把按住。
“师尊”
都云蔚带着冷冽气息的前半身突然越过小徒弟,从上方极具压迫感地沉下来,半道阴影落在江以观没有血色的脸上,在江以观瞪大的眼眸中,成熟的青年半合眸,头低下来,靠在他的额上,额间相贴,中间留着很小的一点空间,鼻尖几乎相触,江以观一副讶异的容色被完全看进大弟子的眼中。
他用额头试着温,柔和的吐息吹进身下人未闭紧的唇缝,“已经退烧了……你身体不好,师弟又随时可能再次入魔,这些日子我还是多在此住下,你不要太操劳。”
他一边温和着眼说小话,一边在江以观看不到的地方,另一只手深深掐住南筠的脸,即使虎口被那坏家伙故意恶心人地用信子来回舔得湿淋淋。
江以观已经没有威胁,即使修复身体也需很长时间,而有他们两个在,江以观也不会有机会再站起来。这是都云蔚现下对江以观的判断。
而在江以观真正的没有威胁后,都云蔚才重新开始以常人的视角去看这个人。
比如,从拜师之日起到现在,江以观也如一个寻常师尊一样在做教导,虽不亲近,却也没有苛待。比如前世,该日期里应该要对他们下杀手,而这件事既没有出现,他们也没有发现江以观出现嗜徒的念头。一些怀疑被都云蔚认为,是早期,南筠的刻意亲近,和他们的一些行为改变,导致结果出现了偏差。前世的事情才并没有发生。
但同一个人,前世今生的差距真的可以改变那么大吗?前世的江以观冷漠狠厉不择手段,而这一世,他清高孤傲却也有柔软的时候,甚至执着的方面也格外单纯,像是被他们浇灌才通晓人性的器皿。神器在神庙香火信徒的供奉下,活了。
难道还真是因为爱?这种东西会出现在江以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