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扶蓁深吸一口气,虚伪地扬起一个笑:“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谅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扶蓁挥了挥袖,同身后的宦官一起走出殿堂,与慕云筝擦肩而过时,乜了她一眼,将那柄匕首,放在了慕云筝的掌心。

“不要做无用的挣扎,殿外都是金吾卫。层层包围之下,哪怕是只苍蝇,也飞不出这重华宫。”

赵扶蓁语露威胁,却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对李青棠说,亦或者两者皆是。

慕云筝昂首,脖颈因忍着泪水紧紧绷着,看也不看赵扶蓁。

片刻,赵扶蓁和宦官便退出了殿堂,却未掩上门扉。

李青棠嗤笑一声:“做贼心虚。”

说完,见慕云筝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她,李青棠的眸中又不禁泛起一丝柔意。

她张了张朱唇,最终却说出了冷漠重伤的话语:“慕云筝,你个贱人,为什么背叛本宫?”

她一步步朝慕云筝走去,直到伸出手,便能摸到她的脸。

李青棠凤目婆娑,颤巍巍伸出手,抚上慕云筝的脸颊,将她有些散乱的鬓发捋到了耳后。

她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仿若把慕云筝当作她的女儿一样对待。

“本宫…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投靠赵扶蓁?”

慕云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摇

头,无声地对她说:“不要。”

忽然,李青棠的手顿住,倏尔间又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揪住慕云筝的衣领。

“若不是你,本宫就不用死!”

李青棠瞪着那双曾经美艳绝伦,如今却混浊布满血丝的凤眸,伸手便想要夺过那柄匕首。

“本宫要杀了你!”

她突然发难,力气出奇得大,慕云筝没有预见到她到底想做什么,竟是被她抢了掌控权。

却见下一刻,李青棠两手包着她的手,握紧刀柄,带着她的手捅进了自己的小腹。

鲜血顷刻迸发而出,溅到了慕云筝的脸上、身上,最后一股股地涌向慕云筝的双手。

那血很热,很烫。

慕云筝杏眸圆睁,看着李青棠先是露出痛苦的神情,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却强忍着疼痛不肯叫出声,最后带着安抚意味地,对她扯了扯嘴角。

“不!!!”慕云筝凄厉地尖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李青棠眉头拧起,用只有她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虚弱道:“我被喂下太多乌头草,本就药石无医。”

她嘴角淌过血痕,脸色惨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云筝,保护好长乐,好好活下去。”

说完,李青棠吐出一大口鲜血,松开了紧抓着慕云筝手的力道,往后一栽,倒了下去。

慕云筝颤抖地将手翻转过来,呆滞地看着满手的血,和已经躺在地上睁着空洞双目气绝的李青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却仿若牙牙学语的幼童般,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惨叫和哭喊。

她觉得手很酸,脸很麻,双腿拼命地抖,仿佛整具身躯都不是自己的了。

为什么?

李青棠是引领天下女子黄昏中前行的先行者,却倒在了黎明的拂晓前。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可以到达那极乐彼岸。

为什么这世间恶人当道,好人却任人践踏蹂躏。

为什么活了两世,她还是被赵扶蓁玩弄于股掌之间?

慕云筝弯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她心中的的痛不欲生。

“苍天无眼…”慕云筝呜咽着,魇住了一般,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赵扶蓁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背后,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抽搐着,似是怜惜,又似是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音沙哑,冲着身后宦官道:“贵妃病了,把她带回宫里,无诏不得踏出宫殿半步。”

“至于太后…”赵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