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缘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的脑子很乱,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可没人能给他答案,他忽然就想起了贺徊。
好歹人家也是个天师。
他自己说的,要是他也在这,说不定能给他解释出个子丑寅卯来。
至于能不能回去,怎么回去?他是两眼摸黑,啥也不知道。
屋外传来了水声,应该是王东升在冲澡。
这个年代生活条件有限,果然没过一会儿他推门进屋了,“你认识吴秀秀?”
林修缘摇头。
“不认识。”
王东升觉得好笑,“不认识?那她长的那么漂亮,你为什么见到他是那副样子?”
提起吴秀秀,林修缘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没错。
一定是她。
黑色雾气里出现的那个女人,那长长的,乌黑油亮的麻花辫,绝对没有错。
只是刚才那个吴秀秀是明艳的,鲜活的,而黑色雾气里的女人却是满眼怨毒,鬼气森森,虽然顶着同一张脸,可是气质截然不同。
“哦,没什么”
林修缘结束了谈话,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王东升均匀的呼吸声,他还没睡意,盯着暗色的屋顶发呆。
屋顶的梁上接满了蛛丝,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着盈盈的白光。
一切都始于
林修缘猛的坐了起来,伸手去摸自己的脚踝,小腿。
可是除了腿毛,什么都没有。
他不死心,去桌上摸了火柴,“哗”的一声后,微光亮起。
及至火光燃尽,烧着了手,林修缘才将手里的火柴扔了出去。
他的腿没有任何异常。
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林修缘听进去了。
当然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每天跟着村民们下地干活,好在他出身农村,小时候爸妈早逝,跟着爷爷奶奶过活,农活他从小做到大,也不算陌生。
做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也是一众知青里最出色的那个,连村长都夸他农活干的漂亮,一点都不像城里的孩子,倒是像农村的娃。
林修缘话不多,得了夸奖就笑笑。
同屋的王东升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了,除了下地赚工分之外,闲暇的时间也不见他的人影。
有一回干完活,他去村子后头的小河洗澡。
看到吴秀秀也蹲在河边洗头,过腰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在水里,他侧着头拿着香皂搓着发尾,眼睛里有着柔和的光。
而那光正对着河对岸的王东升。
晚上躺在床上两人闲聊,林修缘问他,“你会留在这里的,对吗?”
王东升家以前条件很好,据说家里住洋楼,藏书无数,是世代的读书人家,祖父,父亲都很有才华。
“或许吧。”
王东升一向沉默寡言,这一回更是愣了很久才说出了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吧。
这三个字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性,林修缘虽然没谈过恋爱,可却看过不少爱情电影,还看过爱情小说,总觉得情爱到了深处,自然是要日日在一起,天天在一处的。
“为了吴秀秀也不行吗?”
这一回王东升没有回答,翻了个身,重重的叹了口气。
“累了,先睡了。”
不知不觉入了秋,林修缘来吴家沟已经小半年了。
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跟吴秀秀熟悉后,也不再害怕她了,偶尔两人说上句话,提的大多都是王东升。
这一晚,他刚睡下,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了争吵声。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
哭声,劝和声,和骂声,打破了乡村寂静的夜。
林修缘暗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