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缘吓了一跳,准备向贺徊求救,可一看贺徊就跟看热闹的大妈似的,抱臂站在那儿,欣赏着被裹成了蚕茧一样的王东升。
“你说她会杀了他吗?”
林修缘几乎要被他这句话气吐血,“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不救我救。”说完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女鬼,直接朝着黑雾跑了过去。
贺徊摇了摇头,神色一凛,抬手掐诀,直指王东升的眉心。
眉心有小颗的血团飘出,像是一颗颗红豆。
“红豆”在贺徊的控制下,没入了吴秀秀的眉心里。
随着没入的血团越多,缠着王东升的发丝就越来越松,等最后一滴血进入她的眉心,发丝尽数散去,王东升从半空中直直掉了下来。
林修缘及时赶到,伸手撑了一下,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黑雾里吴秀秀一脸痛苦,似乎在承受着非人的剧痛,以至于五官都变了形。
虽然是灵体,也无声音,可看着还是让人害怕。
王东升求救似的攥住了林修缘的衣摆,“求求你们,不要伤害秀秀,她这一生已经够难够苦了。”
林修缘看向贺徊。
贺徊平静道:“你的精血进入她的体内,会短暂激起她的些微记忆,至于伤害她是魂魄,最严重的无非是魂飞魄散”
林修缘圈手放在唇边咳了几声,好在这次贺徊收到了他的讯号,识相的闭了嘴。
黑雾中吴秀秀赤红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清明,那些如根须般的长发也化成了麻花辫垂在身侧,她悬在半空中,恢复了死前的模样。
破旧的小屋里。
除了一张床,就只一个大衣柜,靠窗的地方有张泛黑的书桌。
吴秀秀死死咬着唇,默默掉泪。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村长进来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常年风吹日晒的脸,黝黑且满是褶子。
“王东升那娃家里成分虽然不好,可他对你倒也真心,而且也不计较你肚子里的是不是他的种,我劝你就安分些,不要闹事,事情真要闹开了。”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爸我脸上有光吗?你妈咋办?还有你哥的婚事又咋弄?你嫂子家本来就瞧不上咱们家,要是再出事,你哥的婚可就结不成了。”
吴秀秀斜睨着他问。
“爸,那做坏事的人呢?就这样算了?”
村长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姑娘啊,这天下的事哪里有非黑即白的,现如今事情被按下了,王东升又肯娶你,这事就这么算了,你要是再敢闹,就别怪我这个当爹不客气。”
自家女儿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
一根筋,认死理。
要不是她吵着闹着要去找白小军理论,要将白小军送去吃牢饭,他也不会把她反锁在家里。
村长走后,吴秀秀望着窗外发呆。
明明是一样的院子,住了十几年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现在一看,怎么这么陌生呢?
她就这么趴在那,一动不动,从天明到天黑。
漫天的星子,一颗颗像是钻石一样镶嵌在暗色的天幕上。
吴秀秀笑了。
他说要来娶她,他不嫌弃她。
她知道他是好人,对她也是真心,想起过往的种种美好,她又落了泪,只是这次很快就止住了,她擦干了眼泪,悄悄别开了门,从院门口摸了把砍柴刀。
做了坏事就要受到惩罚,说破大天去,都是这个理。
她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即便王东升不嫌弃,可她嫌弃她自己啊。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攥着柴刀的手一直在发抖,可脚下的步子却一刻也没停,她要跟那个禽兽同归于尽。
忽然身后有一道人影扑了过来。
“你想干啥去?”
“你不要你爹,你妈,你哥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犟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