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娆真不好意思这样麻烦人家,“朋友家确实有点远,那个,我自己订房间就行了。”
一眨眼的功夫,乐言朝她扬了扬手机,憨笑道:“已经订好了。”
手速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他俩要是组个绑架团伙,一个帅得天崩地裂在前面勾引,一个绑架手法干脆利落在后面动手,估计没几个小姑娘能逃出他们的魔掌。
说不定还有一些个憨傻的姑娘,被绑架了,还乐颠颠地帮人数钱。
云娆以为,自己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她搓了搓手,按捺着激动之情:
“靳泽老师,谢谢您......”
“云娆同学。”
靳泽翘着腿,左手搭在膝盖上,食指规律地轻敲,薄唇轻启,
“我怎么得罪你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汉语文学深奥玄妙,云娆觉得,一定是自己太愚钝了,所以听不出靳泽老师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现在的她不似从前胆怯,遇到不懂就问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泽额上的青筋蓦地跳了跳。
要不是他熟悉云娆的性格品行,换做别人,能说出上面那句话,绝对是皮太痒,来找抽的。
靳泽忽然扯松自己的安全带,单手撑上车座,猝不及防地凑过去。
他靠得并不太近。
琥珀色的眸子半敛,双眼皮内折,露出一道细褶,唇线抿直了,语气轻描淡写:
“云娆同学,你看着我。”
看着呢。
云娆咬住下唇。
她肤色很白,因此颜色变化特别明显。随着时间流淌,从耳朵尖儿开始,整片整片的皮肤被涌起的血气染红。
靳泽维持着倾身的姿势没动:
“我看起来老了很多?”
云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那你为什么......”
他的身体回到原位,清沉沉的目光仍旧定格在云娆脸上,语气像是十分疑惑不解,
“要把我喊得那么......年长?”
明明是尊称,哪里年长了?
云娆虽然想不明白他的脑回路,但是她素来乖巧听话,学语言的这些年,嘴也练得挺甜的:
“学长,你不老,和高三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是吗。”
靳泽蓦地笑了笑,笑声低得几乎听不见,无端引得人耳朵痒,
“但是,我那时候挺傻的”
云娆极其狗腿地打断他:“谁说的?有我哥垫底,你再傻能傻到......”
等一下。
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慌忙改口:“真的很帅,学长最帅了。”
话音方歇,靳泽似乎愣了一愣。
他绝对料不到,有朝一日能从云娆嘴里听到这么直白的夸奖。
他斟酌着词句,缓而又缓地问:
“你一直这么想吗?”
云娆不明就里:“什么?”
“就是高中的时候”
说到一半,他忽然住嘴,无声地自嘲了一下。
都过去多少年了,问人家这么无聊的事情干什么。
“没事。”
他及时将话题翻篇。
一时间,车内静得像哑剧上演,窗框外边疾速跃动的画面,恍惚来自另一个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