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窗玻璃忽然发出“叩叩”两声,云娆懵然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那人身材瘦高,面容清隽,下颌靠后的位置隐约能看见一颗小痣,据家长们说,那颗痣是云娆小时候拿圆珠笔捅出来的。

秦照很快走进冰室店内,坐到云娆对面。

“这儿离你公司有两公里吧?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吃饭?”

云娆笑了笑,掩不住语气中的恹恹:“我今天休假,随便逛逛。”

秦照已经吃过了,他看云娆心情似乎很低落,于是一直坐着陪她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趣事。

“念念呢?你们没有一起吃饭吗?”云娆边吃边问。

念念是秦照的女朋友,姓周。他俩的公司离得很近,每天形影不离的。

“她今天早上出外勤了。”

秦照顿了顿,“我和她周末都要加班,今天反而不忙,所以下午调休半天一起去看画展。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云娆摇头:“我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秦照笑起来:“好久没见了,念念老和我念叨你。不知道你今天碰上什么事,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画,念念特别喜欢这个画家,说看了她的画之后心情总会变好。”

云娆舀了口面汤喝,嘴里一直淡淡的,没什么滋味。

反正她下午也没安排,与其一个人呆到发疯,不如去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顺便换换脑子。

“好吧,那我就叨扰了。”

“你说话怎么还跟个老太婆似的。”

“我哪有!”

......

-

约莫下午三点,云娆、秦照和周念三个人打车来到城南一家美术馆门前。

画展主题名为《季春之末》。

季春本就是末春的意思,一末再末,云娆有预感,今天展示的画可能会比较颓废萧条。

“我去,今天怎么要排队?还拉警戒线了。”

周念左手挽着云娆,右手挽着她男朋友,脚步一顿,停在美术馆门前呆若木鸡。

秦照张望了一会儿:“好像在控制人流,我们赶紧去排吧。”

美术馆门前有七八个保安守着维持秩序,周念拉着秦照抱怨个不停,问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周末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队伍慢吞吞地前进,云娆安静站在他俩身后,低头百度今天办画展的画家信息。

画家艺名春泥,画风印象派,擅长运用光、色彩和松散的笔触描绘风景,真名不祥,生年不祥,七年前的五月末因脑癌逝世于云城。

百科中罗列了她的许多奖项和画评,但是关于本人的真实信息少得可怜。

其中包括唯一一张她本人的彩色照片。

照片是在她作画中途拍摄的,镜头下的女人衣着朴素,脸上未施粉黛,容貌极为清绝动人,尤其是那双瞳色清浅的眼睛,眼中含着七分柔情,以及被抓拍时的三分诧异,美得令人扼腕叹息。

不知为何,云娆忽然改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终于排队进入美术馆,果不其然,所有画作一派生机勃勃,没有任何萎靡的影子,暮春的残花在她笔下依然肆意舒展着芳华。

出乎他们三人的意料,展厅内非常空旷,一点也不像因为人太多才排队控制人流的样子。

周念的职业和美术相关,她手里拿一本笔记本,随时记录感想。

走到一幅蓝粉相间的杏树画前,她掏出手机准备拍照,摄像头还没打开,就被身旁的工作人员制止了。

周念:“门票上明明写着可以拍照。”

工作人员:“今天下午不可以拍,其他时候都行。”

周念:......

“太倒霉了,今天是什么鬼日子哦。”

周念悄悄凑到云娆和秦照身边抱怨了句。

逛过半个中庭,三人来到展厅西南角。

只听不远处传来几声喧闹,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