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中间刚好围着一块草地,中间有个塑成天使雕像的喷泉,不过石头雕像看样子已经很旧了,已经失去了喷泉的作用,成了一个装饰品。
路禾走到这里时,琴声就停了。他心里还觉得奇怪,自己的肩膀就被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一下,紧接着有人对着他脖子后面吹了一口冷气。
他一个激灵,抬起手肘往后面一顶,耳边瞬间听到了一道吸气声,扭头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凌焕,你大半夜没事干跑出来吓人?”
路禾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夸张的表情,捂着上腹,把腰弓成虾米,不由得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太用力了。
“路老师,你不跟来怎么会被吓到。”凌焕狡辩道。
“你偏偏选这个时候?”路禾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因为克兰霍顿的校区很大,有很多地方他都没去过。
“路老师,你忘了我过敏啊。”凌焕理直气壮。
借口。
路禾第一反应就是凌焕没说实话,不过他不想追问,只是看了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小提琴。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焕把小提琴拿出来,而且从他刚刚听到的声音来看,对方摆明了不是生手。
路禾也没被凌焕这么插科打诨模糊掉重点。
“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快点回去。”
凌焕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都被抓到了,早一点回去和晚一点回去有什么区别,路老师你说是不是?”
路禾刚打算说什么,就看到凌焕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很喜欢今天晚上的话剧。”
路禾到嘴边的话都被对方这么突兀的话题转折给堵住了,这是今天晚上凌焕说过一遍的话。
但是此时此刻再次跟他强调,又有另一种感觉。
“我之前说过我被人带着看过十几遍阿谢罗迪的话剧,不过我一点都不喜欢......”凌焕又继续道,“今天晚上后,有一点点理解了。”
“你理解什么了?”路禾一脸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阿谢罗迪没有我想的那么傻。”
他过去看的那些《阿谢罗迪》的话剧中,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阿谢罗迪为什么会对希格蒙那么执着,心甘情愿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想见对方一面。
现在他知道,所谓的不能理解,只是没碰到那个能让他付出一切的希格蒙而已。
他的母亲,在他眼里跟阿谢罗迪一样傻,为他父亲付出了一切,直到生命地最后一刻,都在盼望着那个男人会来看她。
事后凌景生一句飞机晚点,就轻轻揭过去了。
母亲死后对方立刻有了暧昧对象,都要让他给气笑了。
路禾发现了凌焕情绪不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凌焕靠在那个足足有一人高的喷泉雕塑旁,开始拉小提琴。
曲子就是路禾之前用口琴吹过的那首,在话剧中出现的片段更加完整。
没想到凌焕口琴吹得难听,同样的曲子用小提琴拉出来,还像模像样的。对方拉小提琴的样子,跟平日里很不一样,有种平常见不到的可靠。
等拉完后,路禾还没说完,凌焕就把琴弓放下,率先开口道:“路老师,虽然我没送花,那给你拉首曲子也不比送花的人差吧。”
“我觉得没有比的必要。”路禾扫了他一眼,他不能助长攀比这种歪风邪气。
凌焕笑了一声,走到路禾面前说:“路老师,你太不了解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了,别低估青春期男生的胜负心啊。”
路禾歪了歪头:“你胜负心那么强,也没看你拿个第一回来。”
凌焕:......
他忍不住道:“路老师,你就那么喜欢第一名?”
“我没说过。”路禾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也不知道在这里耗了多长时间,打了个哈欠道,“算了,我回去了。”
凌焕把小提琴装回包里,跟了上去,还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