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园丁,但是园丁的工作也只是让花成为花,让垃圾继续当垃圾。
纪明川看了一眼秦阳他们身上的银色领带,最后决定再说一句,听不听是他们自己的事。
“秦阳,我希望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进入克兰霍顿的。”银色领带都是走考试特招路线,说明秦阳以前的成绩并不差。
这个叫秦阳的男生陷入沉默,另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对方的语气有点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一边走过来一边说:“秦阳,说多少次了,别自作主张。”
秦阳看到他立刻眼前一亮叫了声老大。
“我的人当然不麻烦纪主任来教。”这个披着黑色制服,紫色领带打得松松垮垮的少年慢慢走过来,直到停在秦阳面前。
他身材高大,比秦阳他们都要高出一截,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挺直了背跟纪明川面对面站着,气势上也一点没输,显得自信又张扬。
“凌焕,在学校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凌焕不以为然地笑了:“我什么身份,所有人比我更清楚。”
纪明川冷笑一声,已经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又变回了那种异常公事公办的语气。
“下午两点前去禁闭室报道,没写完两千字检讨不能出来。”
违反纪律去学校的禁闭室写检讨,已经成了克兰霍顿不成文的规定,毕竟这样能防止有人代写,也能更好地震慑违纪学生。
突然他不知道怎么地又想到了刚刚收到的那段信息,莫名其妙对凌焕说了句:“去过那么多次禁闭室,你应该不会不认识路,希望你别拿不认路当迟到的借口。”
凌焕反而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干?”
纪明川也跟凌焕打过不少交道,因此连一丝眼神都不再想给,只是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提示五分钟前收到的信息后脸色又黑了几分,比面对凌焕这种头疼学生还要差得多。
[路禾:不好意思,我找到路了。]
后面的事路禾早就不知道了,在那个戴着紫领带的少年出现后,他就悄悄离开往一号教学楼走去。
离刚刚那个小树林不远的地方,有一栋半隐匿在茂密树叶里的米白色复古小洋楼,二层楼高的位置有一个大露台,旁边有一个褐色的椭圆形标志,上面写着阿拉伯数字“1”。
他没有走正门大路,而是从侧门绕了过去,因为侧门更近,刚接近就听到了二楼露台传来的说话声。在二楼说话的学生似乎没注意到楼下来了人。
“听说我们宿舍又有监舍老师要来了。”
“上一个不是刚走吗?又来?是谁啊,这老师我认识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是个实习老师。”
“实习?我觉得学校八成是放弃了,会长不是也在这栋楼吗?一般老师能有学生会会长管用?”
“会长是厉害,可他也管不了其他人啊。”
“我听说宿舍有人商量关照一下这个新来的老师,给他在一楼集会厅办个欢迎会,欢迎新老师。”
“欢迎会?真的假的,谁的主意?”
“还能有假?谁出的主意哪让你知道,反正要出事也没人承认,学校拿这有什么办法……”
开学一周一号宿舍楼已经走了两个监舍老师。一个是年龄40岁,从外校挖来,有十几年教学经验和八年高三班主任学生管理经验的资深男教师。
一个是年龄30岁,海归教育学博士,工作能力精湛,作风老练,有心理治疗师执业资格证,善于学生情绪管理的精英女老师。
“新来的这个,能待几天还不好说。”
“打个赌,我赌最多七天!”
“那成,赌一台最新款的iP手机。”看对方还准备说什么,他立刻叫停,“打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赌七天以上是我亏了好不好?”
露台没了声音,看样子那两个学生已经进去了,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新老师就在一楼把他们谈话内容听了个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