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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重臣,受了这样的伤,朝野内外难免跟着忧心。

白慕石中箭的消息传回后,太宜宫那处更是一日比一日静寂。

起初白问月也提心吊胆了多日,时刻注意着北境传来的动静,然而在这多事之秋的当口,太后却异常的沉默。

十月中旬。

这一连半月里,魏央总共也才进了两次宫,这其中有一次还是去长乐宫给皇后送补品,因为行事匆匆,并未来得及去太宜宫请安。

她差宋书去宫里打听得知,这半月里,连谢欢去请安也只被召见了一次而已。

白问月心中生疑。

前一世的此时,魏冉死、相权被分、太后拼尽全力保下只剩半条命的段升、白慕石赈灾要兵要钱时,她早已是心力交瘁。

尽管如此,她依然挖空心思拿出了两百万两。

之后便是积劳成疾,卧床不起,这才有了太宜宫沉寂,谢欢趁虚而入。

可这一世,虽不说事事皆如她意,可在段升与魏冉的事情上,至少是有个好结果的。

如今她想要,已成她所得,谢欢半年来的绸缪也皆都竹篮打水。

太后这个时候突然消声,这是所为因何?

总不能是皇后临盆将至,太后有心还政了吧。

她心里有些猜测,却也不能断定。

倒是贺同章前些日子差人传话,说自他大婚后,清若寺曾几次有人上门给贺老夫人请安,皆被人称病打发了。

无需多说,这必定是谢欢的人。

在魏贺联姻之后,他开始坐不住了。不过他这么聪明,几番试探应该也猜出贺秀婉这步棋,已经废了。

太后的心思捉摸不透,谢欢的心却依如明镜。

眼见再过两个多月,魏冉产期将至,他手中的牌不多反少,而皇权也离他越来越远。

他还能如何挣扎。

白问月还在为太宜宫与长华殿困惑的同时,另外一边,

魏央忽然收到颍州传来的密信。

长夜深如墨,灯火昏黄,冷风穿窗而过。

青案上展着几张白纸信件,魏央目不转视,双指敲案,若有所思。

“信是几日送来的?”

宋书俯身在旁,低声道:

“快马加鞭,七日。”

“七日。”魏央无波无澜地重复了一遍。

也就是说,距离颍州驻扎的军防发现大榆的人。

屯兵集结,扎寨安营。

已经过了七日之久。

时隔不过两年,沈如岑是想做什么呢。

檀香燃了过半,宋书忍不住出声问道:

“将军,事情非同小可,你看是不是要连夜进宫禀报一声?”

魏央撇了他一眼,淡淡收回视线。

太后身体欠安,皇后生产在即,北境赈灾未了,夏代燕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大榆生事,确实是个好机会。

烛火映在手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影,细指敲击木桌发出的嗒嗒声,在这个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见将军久未出声,宋书又重新低下了头。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前朝后宫又非表面上风轻云净,将军身居重位,又手握重权,自然是事事都须考量。

又过了良久,檀香燃尽。

沉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颍州。”

他拿起桌上的信,重新折好,交给了宋书。

“若夫人问起,把信给她。至于是否上禀,她会拿主意。”

宋书仔细收好了信,点头应下。

“将军此时便走吗?”他迟疑了片刻,又道,“那军中是否要先做安置,万一......”

万一生变,也好来得及应战。

魏央迟疑了片刻,随即出声:

“备几匹好马,我要四日到达颍州。”

“其他的,等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