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不信。◎
第四十三章
朝和宫中, 对周贵妃挑拨的话,褚青绾笑容不变,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的暗流汹涌。
早在应了胥砚恒的话时, 她就已经料到这一幕了。
胥砚恒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轻易放权的人, 吝啬至极,能叫胥砚恒某些方面偏袒、甚至放权给她, 怎么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
褚青绾宁愿被后宫妃嫔针锋相对,也不想像容修仪一样丧失了皇嗣才得了胥砚恒一点若有似无的愧疚。
孰轻孰重, 褚青绾还是分得清的。
起码如今这种情形, 某种程度上, 她是和胥砚恒站在同一战线的, 她不会小瞧这种“同谋”的心理。
见褚青绾稳如泰山,一点慌乱和不安都没有,周贵妃敛了敛眸,心底的忌惮越来越深。
今日请安, 或许除了褚青绾,没有一个痛快的。
容修仪望了眼褚青绾,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她对褚青绾的印象都是来自谢贺辞,包括这一年来的接触, 在她的印象中, 褚青绾应当是个谨慎且聪慧的人。
她不应该这么树大招风。
她纵然得了宠爱和权势,但比她得宠的有愉妃, 比她权高的有周贵妃,二者在宫中根基深厚, 若是有心要害她, 岂是她一人能抵抗的?
待请安结束, 褚青绾正准备要上仪仗,却见容修仪的仪仗还没走,她不解地转头看过去。
容修仪也没看向她,只是拢了拢披风,她小产后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她望着眼前的路,蹙眉轻叹:
“瞧着是要起风了。”
褚青绾也偏头看去,小径内风静树止,看不出一点起风的征兆,她眼眸轻颤了下:“娘娘身体惯来不好,若是要起风,娘娘莫要忘了添衣。”
容修仪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上了仪仗离开。
杨贵嫔有点狐疑地看了褚青绾,按下不解,让宫人也跟上容修仪离开。
颂夏不解地扶住主子,她低声:“容修仪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提醒主子小心?但主子和容修仪也没有过交集啊。
褚青绾眸色浅淡,明显不愿提及和容修仪有关的事情:“没什么。”
颂夏立即噤声。
褚青绾要忙起来了,协理六宫可不是说说而已,周贵妃把住权利不松手,容修仪也只得了一些琐碎之事,轮到她时,类似御膳房或者中省殿的宫务,褚青绾压根没接触到,周贵妃只给她丢了一个尚衣局的事情。
对此,褚青绾没什么看法,越是不起眼之处,越是能叫她安稳发展。
是夜,夜色浓郁得化不开,胥砚恒今晚没有进后宫。
玉琼苑内,外殿的灯都熄灭了,只有殿内余着一盏暖暗的烛火,迟春跪坐在床榻前,拿着香囊替换里面的东西。
褚青绾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她眸色暗暗地看向迟春手中的香囊。
迟春轻叹了口气,她压低了声音:
“眼看周贵妃对主子不满之意越来越重,奴婢这心底总是放不下,甚至愉妃也被周贵妃挑拨,主子现在的处境真是四面楚歌了。”
“奴婢已经让人盯着苏宝林了,但周贵妃执掌宫权多年,谁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
褚青绾轻揉额角,她懒懒地倚靠在床榻上,上半身被支起,亵衣掩不住春色盎然,她轻掀起眼眸:
“说时容易做时难,你对玉琼苑严看死守,她一时半会儿想对我下手也不是易事。”
迟春还是不安心:“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玉琼苑内都是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包藏祸心的,奴婢也不能保证奴婢没有疏漏。”
褚青绾指尖轻缓地点在被褥上,她视线扫过迟春手中的香囊,陡然眯了眯眼眸,片刻,她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与其在这里猜测她会怎么对付我,不如亲自给她指明一条路。”
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