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桑洱并不是装病。这几天确实身体有点虚,比起瘦弱的冬梅,更多时候是待在她房里、力气更大的尉迟兰廷直接将她抱起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膝弯忽然一暖,有人从后面接近了她,将她拦腰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桑洱一惊,下意识地抱住了来者的脖子,依偎在了他心口。
抬头,却看到了尉迟邕那张温柔俊秀的脸。
这段日子,这种事都是尉迟兰廷做的。她一时有点儿不习惯,愣愣地看着他。
“桑桑,你刚病好,还是要多穿点衣服。”尉迟邕抱着她,看见她呆呆望着自己,乌黑秀发上停了一片霜花,一张白皙娇俏小脸,心里一动。晨起的街上没什么人,尉迟邕低头,轻轻吻了她的头发一下。
桑洱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尉迟邕笑了一声,紧了紧手臂。桑洱侧头,却忽然看见就在他们身后,尉迟兰廷两道沉沉的目光投了过来,与桑洱清澈的两只眼对上,他就转开了头,没什么表情地登上了后面的马车。
一路无话。
方彦也在随行的人里。不过尉迟兰廷和他果然很谨慎,桑洱观察到这两人路上半句话都没说过,就像陌生人一样。怪不得尉迟邕从未怀疑过。
数日后,马车抵达了天蚕都。
本届的修仙大会的督办方是昭阳宗。这是修仙界数年一度的盛会,届时诸多门派会进行切磋、炼丹比赛,还有最受瞩目的仙猎赛事。
尉迟家一行人提前了两天到达。因为时间没到,再加上赶路风尘仆仆,他们似乎不打算立刻就上昭阳宗,故而进了天蚕都,包下了一层客栈,准备在这里修整一下。
修仙大会在即,满大街上都是衣袂翻飞、负剑在身的年轻修士,修仙的氛围非常浓厚,又热闹得很。
趁着众人忙着收拾东西、打扫床铺时,桑洱带着冬梅出了门。
她又回到了天蚕都。
桑洱抬头,站在街上,人海从她身边来来去去。很多熟悉的风景都变了,以前她和谢持风喜欢光顾的铺子已经关门大吉,路边也看不到卖珊瑚珠、玛瑙石耳环的小贩了。千堆雪的老字号却依然支着那面旗子,只是生意寥落了不少。
路过一家打铁店,老板赤着膀子,正挥汗如雨地在干活。
他喝水时,他那背着一个奶娃娃、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童的媳妇儿,就抬起手,心疼地给他擦着汗。
桑洱不由停住了脚步,凝目看着这温馨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