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相貌再如何变化,人的年龄也不会逆生长。若当年的桑洱还活着,今年也有二十多岁了,断然不会是如今这个十
几岁的样子。
进屋,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为了不给以后的自己挖坑,她必须撇清关系,不能认下来,只能说自己是萍水相逢的冯桑,因为看见他认错了自己,间接被马车撞了,过意不去,才过来探望他的。
桑洱好不容易挤牙膏似的解释完,宁昂就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问“桑桑,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桑洱“”
他好像听懂了她的撇清,又好像没懂
桑洱叹了一声“冯桑。”
“那桑桑还是桑桑啊。”
桑洱有点儿伤脑筋了。
不管她怎么说,宁昂好像就是认死理,觉得她是桑洱。
究竟是因为小傻子的心灵纯洁、不受外界干扰、更能看清本质,还是因为他有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呢
逻辑说服不了他。
他执拗地坚持自己的直觉。
系统“宿主,你也不一定要用道理说服他。因为宁昂在外界看来是一个痴儿,不具有正常人的判断力。所以,即使他在你撇清关系后,依然单方面认定你是以前的桑洱,也只会被别人视作痴言妄语。”
桑洱一愣。那么说的话,哪怕宁昂坚信她就是桑洱,也是没关系的。因为小傻子的直觉做不得数。
他当不了掉马的证人。
别人信的是逻辑。
哪怕宁昂和他们争论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她说她就是昭阳宗的桑洱。众人也只会觉得,宁昂笨,认错了人。
这时,她的手忽然被宁昂抓住了。小傻子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颊边,明亮的眼眸掠过了几分委屈“桑桑,你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来看过我啦。我好想你,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你是不是终于忙完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来见我了”
桑洱的心一软。
她当年临走的时候,就是这样骗宁昂的。
但是,昭阳宗的弟子时不时会来光顾煎饼摊,一来二去,她的死讯自然瞒不住。
宁昂显然并不相信他们的话。五年来,他一味守着她留下的谎言,等着她有朝一日会再次出现在煎饼摊前。所以早上的时候,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追着她吧。
桑洱抬起头,摸了摸这小傻子的头。
这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她不希望宁昂去和别人争论,惹来不必要的风波。而且,昭阳宗的弟子应该不希望总是听见一个死去五年的人的名字,否则也太晦气了。
所以,桑洱起了脸,恐吓了宁昂一番,表示要是宁昂到处和其他人说“桑桑回来了”这件事,她就不会再来看他了。
宁昂傻乎乎的,但很听话“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说的。”
时间也不早了,桑洱很快起身告辞。还国际惯例地被宁昂塞了一袋热乎乎的煎饼。
大街比方才要清冷了几分。桑洱快步行在街上,撕了一块煎饼,望着明月,心里有种淡淡的轻松感。
其实,现在想想看,遇到宁昂是意外,也是好事。
之后,桑洱要上昭阳宗,少不了会见到以前的人。
宁昂的反应,等于是给她预演了一遍也许会出现的最坏状况被人怀疑。以后再有类似状况,也能淡定应对了。
桑洱溜回了客栈。她很幸运,抵达客栈时,天空开始下雨。煎饼还剩下一半,她已经吃不下了,但还热乎乎的,扔了太可惜。她仰头,从底下看上去,掠过了一排房间,尉迟兰廷的房间还亮着灯。
古有借花献佛,今有借饼献“姑”。
桑洱噔噔噔地跑上了楼梯。
因为客栈的结构,尉迟兰廷住在了南辕北辙的另一边,中间须得穿过一段很长的黑漆漆的走廊。
走廊没人,桑洱推了一下门,发现尉迟兰廷没锁门,房里没人。
他出去了么
这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