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靡, 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
而在床铺的深处,纱幔之后,似还放了一个冰棺。
桑洱死后,留下了身后物,大多数就是一些随身使用的东西。因为日常感太足, 看见它们,好像就看见了她平日里鲜活的模样。
她喝过的茶杯,她的衣裳,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子
看多了会心痛,又怕不小心打碎、毁掉,只好妥帖地收进箱子里。
还有,她给自己做的那件寿衣。
现在想来,他的桑桑有太虚眸,能窥见未来。之所以突然反常地做了寿衣,理由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她是不是看见了她自己的结局
尉迟兰廷如今已经知道,在涉及他的安危的事情上,这个小傻子是会撒谎的。
他早该知道。
却知道得太晚。
所以,什么都来不及了。
锥心的痛楚如针刺,密密麻麻地泛上来,尉迟兰廷侧躺着,情不自禁地蜷起了身体,仿佛动物痛苦时为了自保就会蜷缩起来。手收紧了,指骨捏得“咔咔”响。
在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块玄色的硬物。
被它硌疼了,尉迟兰廷睁开眼,
那是一枚约莫掌心大小的玄翠令牌。其质如玉,篆刻着精细的花纹。被他日夜握在手心,也没有被暖起来,依然是通体冷冰冰的,可见,并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