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而醒来,猛地窜上屋檐,让人摸不着、抓不到。

桑洱将药碗放在床边,叮嘱“药熬好了,当心烫。”

裴渡笑着说了“谢谢”,手却没有去碰这个碗。

以他的性格,即使暂时相信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也不会马上喝陌生人给他的东西。故而桑洱并没有强迫他喝,告诉他口渴或者有别的事可以叫人后,就回房休息了。

当夜,桑洱回到房间,睡了一个囫囵觉。翌日天亮,就起床去看裴渡了。

休息了一夜,裴渡昨夜那近乎没有血意的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那件被剪开的染血旧衣,也已经换了下来,如今穿的是一件崭新的男袍,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

而桌子上的药碗已经空了,不知道裴渡有没有喝下去。

系统“没有,他倒掉了。”

桑洱“好吧,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快就相信这里安全。”

桑洱让人拿来早点和他一起吃,坐下时,看了他额头一眼。在日光下,擦去血迹,这黥字就变得十分明显了。若非如此,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骄矜贵气小少爷的模样。

裴渡注意到她的视线,眸中掠过一丝凶光,语气渗出了一丝阴冷“你在看什么”

桑洱微惊,回过神来。

她记得,原文里写过,有这种印记的,要么就是出逃的家奴,要么是犯事的人。十几年来,裴渡总有遮不住它、被人看见的时候。那时候,他所遭到的指指点点和歧视,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被盯着看,肯定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但以桑洱的角度来说,她是知道设定,但心底并没有那么浓郁的“打烙印就是奴隶”这样的观念。裴渡更多只是生不逢时而已,换个时代,这不就是一个超酷的纹身

桑洱没有回避视线,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同样的位置“当时会疼吗”

她的目光,并没有半点鄙夷、闪躲或者是看下等人的神色,就像在问一个很普通的东西,像是一个胎记。

裴渡盯着她的眼睛,那丝露骨的敌意慢慢收回,靠回椅背上,支起一条腿,想了想,无所谓地说“忘记了,好像有点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