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正和秦桑栀一起吃饭,吃他二十岁的那碗长寿面。
不知道是不是麻木已久的肩伤牵动了心脏,一呼一吸都紧抽着,涩涩的。裴渡的眼底密密匝匝地浮出了猩红的血丝,青铜沙漏被他一把推开,发出了闷响声。
他猛地跳了起来,像一头大受刺激后,在困境里找不到出口的暴怒的野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间,他转向床铺上的尸身,恶狠狠道“秦桑栀”
“”
床榻上的尸身安安静静的。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会伸手捏他的脸颊一下,让他别那么急躁,慢慢地说。
裴渡的眼睛忽然红了,重重地喘着气。
他想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他一直都以为,秦桑栀肤浅地喜欢他的外表,也喜欢他装出来的那些好的地方。
但原来,在三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他不怀好意,已经看过他装乖之下的真实不堪的一面,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了。
为什么她还要装做没听见那些话,还要对他那么好,一点点地温暖他,试图引着他向好
付出了这么多,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会不会她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她不是在装死,绝情蛊发作也是真的
这个疑问反复地刺戳着裴渡的神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更希望得到哪一个答案。
可惜,这世上唯一能给他答案的人,永远都不会说话了。
对真实答案的恐惧夹杂着某种卑微的希冀,会成一把永生永世的枷锁。
但是,不管秦桑栀喜不喜欢他,这场游戏,他还是赢了。
裴渡刻意而僵硬地发出了两下笑声,笑得却很难听。
感觉不到任何快慰,好像心脏有块肉烂掉了,蛀空了,牵刺得他的脑子一阵阵地胀痛。
这不可能,他已经赢了。不管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区别只在于赢得多和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