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滚字太短促,又伴随着瓷器碎裂声,根本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两个侍女一抖。屋中点了灯,她们隔着窗纸一看,发现小姐居然已经梳好头了。
本来这场婚事就是孟睢高攀了。小姐极其抵触他。如今梳了头,也披了盖头,能交差就很不错了。两人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立刻就退走了。
再过了一会儿,又有新的侍女过来伺候桑洱,为她穿上了沉甸甸的曳地婚服。因为脸已经挡住了,桑洱这次没有拒绝她们的靠近。
吉时快到了,侍女们送桑洱去了正殿后方。这是一个安静的院落,里头有一个休息的暖阁。
等所有人都走了,桑洱就站了起来。
已经蒙混到这一关了,她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伶舟大概率是来找新郎的
。只要他脑子没坏,就肯定不会在新人拜堂的时候动手那不是逼着仙门百家和他打起来么
桑洱设身处地地想了一番如果她是伶舟,一定会挑新郎落单的时候找他。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孟睢,就有很大的概率遇到伶舟。
系统“宿主,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这时,暖阁的门被敲了三下,随即被推开了。
桑洱背对着门,斜前方正好放了一面镜子,透过倒影,她看见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此人年近五十,身形瘦削,出乎意料地生得并不丑,甚至可以看出年轻时是英俊的。
这个人就是孟睢
快要行礼了,他过来找新娘做什么
桑洱暗生警惕,盯着镜子。好在孟睢没有逼近她,而是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笼着袖子,说“采薇,外面来了很多宾客,我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你还是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原来商采薇根本就不理这个人。
桑洱心道这样正好,她也有理由不说话了,免得声音露馅。
“我知道,你我相识的时日有些短暂,采薇暂时不信孟某的真心。”孟睢堆起了温柔体贴的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我也听说,外面有不少风言风语,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会对你好的我先去准备了。”
等门关上了,桑洱飞快摘了盖头,脱掉了婚服她早已偷偷在里面穿上了便服。
廊上空无一人,桑洱远远跟在了孟睢后面。
她本来就打算通过这个人来找伶舟。既然孟睢自己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了。
跟到了一处昏暗的转角,桑洱耳朵微动,听见两道低低的说话声,立刻停住,躲在树后窥视。
“公子,商小姐还是给脸色您看吗”说话的人,似乎是孟睢的仆从。他忧心忡忡地说“外面来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宾客,她要是当众给您难堪的话”
“横竖就是一个女人。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有她爹压在头上,她不敢乱来的。”在背地里,孟睢早已不是刚才那副低声下气、温柔体贴的样子了,神情阴鸷“她要是还敢给脸不要脸,等婚事一成,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自有法子收拾她。”
桑洱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糟老头子,果然不是好东西。
侍从拍着他的马屁“公子英明。”
孟睢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问“对了,我吩咐你去做的事,你搞定了吧没有被看到吧”
“当然。观宁宗把那只獓狠关押在地牢里,我趁他们放饭换岗的时候混进去,把事儿办妥了。没人发现我去过那儿。”
“干得好。”孟睢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等今晚婚宴大乱,我挺身而出,斩下獓狠之颅,世人就会知道我配得上这一切。”
“不错,公子,今晚过后,那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也一定会消失”
桑洱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林嬷嬷不是说商献打算亲自斩杀那头獓狠吗
为什么在孟睢的口中,斩杀獓狠的是他自己
还有,他说“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