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意∶"那么早就起了"
尉迟兰廷笑了笑,语气如常∶"要出门了,就早些起来准备。
桑洱不疑有他,摇摇晃晃地穿上鞋子,漱了口,就被按到了梳妆镜前。尉迟兰廷站在她背后,给她梳头编发。
桑洱看着镜中的一双人影,有一瞬间,觉得好像回到了刚认识尉迟兰廷的时候。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在伶舟身边当小跟班那会儿,梳头发、煮鱼汤这些事都是她来做的。到了尉迟兰廷这里,她倒成了被伺候的那个人。
尉迟兰廷恢复男装打扮已久,不必再如女子一样描眉画唇。那刻意修细的眉毛,也已经恢复了英气的形状。但他梳妆打扮的手艺可半点也没生疏,不一会儿,就为桑洱绾好了发,全程都没有扯疼她的头皮。
天空晨曦初露。打开房门,府邸里静悄悄的,笼罩在了一层暗青色的光里。
这次出行,尉迟兰廷安排得很低调,并不打算大张旗鼓地带一大堆门生去。
桑洱登上马车,吃了几块热腾腾的点心当早点,拍干净了手心。在摇摇晃晃的环境里,人很容易犯困,她很快便抱着软枕,歪在了一旁补眠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仿佛有一只手轻轻地垫住了她的头,将她接向了另一侧,让她的身体陷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尉迟兰廷垂首,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她的睡颜无忧无虑,嘴唇不点而红,微微嘟着,有点儿孩子气。腰带上垂了一个香襄,里头就装着那枚玄冥令。
望着这张纯真无邪的脸,他昨天晚上的猜测,仿佛慢慢地,就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