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身无长物、活在烂泥坑里的贫贱之人,曾有幸掬手捧起一颗娇贵的明珠。明珠温润的光泽,拂亮了他贫瘠单调的人生,还接纳了他藏在一身尖刺下的污垢与阴影
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太珍贵。他难以忘记,也不想忘。
每逢万念俱灰时,靠着回味这些鲜活的片段,就能撑过去。
而现在,那熟悉的痕迹,竟再次在她唇上出现了。
这几天,可以随意进出这座寝殿的,就只有一个人。
能在她的唇上留下吻痕的,自然也只有那个人。
在一阵近乎于惊愕的难以置信后,恼怒,愤恨、难堪尖锐的情绪扭成一簇,翻江倒海,剧烈地袭向了裴渡。仿佛一道巨浪,在他的脑髓里轰然炸开
“咔”一声,裴渡蓦然捏紧了双拳,俊俏的面容徜徉着可怖的扭曲。在捍卫领地的本能的驱使下,他大步向前,踏进了这座寝殿里。
然而,当他的靴子险些踩到绘在地板上的法阵,听见灵力在空中流窜的轻微嗡鸣时,步伐就是猛地一停。
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浇熄了冲动的火焰。裴渡僵立在原地,脸色忽青忽白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强行将暴跳如雷的膨胀杀意压了下去,慢慢退出了法阵的范围。
夜已深,桑洱却并未熟睡,不过是在浅浅地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