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沉默数秒。

周清也急切道：“先别挂，我有几?件事，必须和?你确认。”

楚演不耐又?烦躁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你要确认什么，你还想确认什么。”

周清也咬牙：“你手受伤了?吗？这件事和?温颜有关系吗？”

电话那边陷入长久沉默。

周清也不确定地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没有挂断之后继续说：“回答我。”

“不是，和?温颜没关系。”

周清也一瞬放松下来，仿若劫后余生。

可下一秒，又?听他继续道：“不是她，我就是自己不想弹钢琴了?，我就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踩断了?，我有病，我自己折磨自己，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周清也神情一僵，心一瞬沉入谷底。

“周清也，我一直觉得?温颜可怕，但我仔细想了?想，可怕的其实是你，”

“我匿名发个?短信提醒你，不就是怕温颜顺藤摸瓜知道是我，我怕惹祸上身，你倒好，转个?身，就和?温颜全说了?，”

“告状都不带你这么迅速的吧，你是真不知道这么和?温颜坦白之后我会?有什么下场吗？你真的完全预测不到?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她报复心那么强，她就是一个?有病的疯子，你把我卖了?，卖得?真痛快啊，真有你的，我就不该好心提醒你，我活该，我圣母心，我遭报应了?！”

电话传来“嘟嘟”两声。

被?挂断了?。

周清也握着手机，越握越紧，握得?“咯吱”作响，好似要将手机捏碎。

直到?助理的手在跟前?晃了?晃，周清也才恍惚回神。

“主编你脸色看起?来好差。”助理面露担忧。

周清也摇了?摇头，将手机还给她，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

真的没事吗，怎么可能没事。

她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温颜，她从来都不知道温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整个?世界仿佛都天翻地覆。

所有一切都被?颠覆了?。

温颜乖顺柔弱的模样，以及旁人口中的疯子，交叠在一起?。

她们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但现在，温颜是什么样的人不是最重?要的，现在重?要的是，因?为自己的愚昧无知，害惨了?这些曾真心想要帮助自己的人。

正如秦诗说的那样，不要轻易帮助愚昧的蠢人，大多情况下害人又?害己。

也像楚演说的那样，我活该，我圣母心，我遭报应了?。

突然觉得?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站立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心力。

*

“昨天没睡好吗，你看起?来无精打采，”魏一凝给她拿了?一瓶饮料：“怎么突然跑我这来了?。”

周清也靠坐在沙发上，手上捏着饮料瓶，没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魏一凝：“你这个?样子，我原本有件事想要和?你说，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开口了?。”

周清也睫毛颤了?下，侧头去看她，熟悉的不安感再次涌了?上来。

“你要和?我说什么？”声音嘶哑，仿佛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和?温颜有关。”魏一凝坐下，身侧沙发塌陷。

周清也垂眸，果然，还是和?她有关，自己的直觉，真是越来越准了?。

魏一凝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周清也：“你说吧，我听着。”

魏一凝叹气：“我没有证据，你别又?让我拿出证据来，证据那东西我是真没有，但是我就是觉得?有件事很奇怪。”

周清也捏着瓶子的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咬牙压下心头的纷乱不安，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坐在身侧的魏一凝，仿佛是在等待着她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