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么多年,当时的事情早就模糊不清了,她记得温颜是踩了女孩的手,可是对上温颜坦荡的眼睛时,又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周清也挠头,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周小姐,”温颜有些无奈,也有些低落:“我在你眼里,逼人下跪,踩人手,就这么坏吗。”
许是温颜表情里流露出来的委屈失落太过明显,周清也竟产生了些许不忍和愧疚。
“不是,我没这么想过你,你不坏。”
“可以你已经这么想我了,而且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这么想的我。”
周清也哑然,百口莫辩,毕竟温颜说的是事实。
“那我道歉?”周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好像真误会了她。
温颜耸肩:“算了,都过去了,解释清楚就好。”
周清也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起了什么:“那……采访的事情。”
温颜无奈笑了:“刚刚还骂我,这会倒是怕起来了。”
“你别和我计较,我傻,记忆力还不好,乱误会人,你大人有大量。”周清也双手合十,做恳求状,还朝她拜了拜。
“你拜神呢。”温颜哭笑不得。
“心软的神也是神,温老师人美心善,是个大好人,就别和我这傻子计较了。”周清也油嘴滑舌的讨好着。
*
“人美心善?大好人?”
告别周清也后,温颜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突兀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直抖,完全止不住。
梁秘书在一旁,习以为常地看着她。
温颜笑了足足一分钟,直至笑得肚子疼才得以停止:“梁秘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骗的人,你知道吗,我以为高中的事情会很难合理解释过去,”
“结果我随口说一句她记错了,她就真以为自己记错了,”
“居然有这么傻的人,不可思议。”
说着说着,温颜站了起来,赤脚,举着高脚杯,来回在客厅里走动,脸上写这显而易见的兴奋,以及微醺后的红晕。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好玩,真好玩。”
客厅里回荡着音乐,温颜赤脚踩在地板上,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随着音乐的律动翩翩起舞。
一边舞,一边笑,偏执又癫狂。
一曲结束,温颜停下舞步,转头看向站在沙发旁的梁秘书,眸光一凝:“梁秘书不替我开心吗。”
梁秘书官方微笑:“她再傻,也只是一时的,总有看破一切的时候。”
温颜指了指她:“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爱泼人冷水,总是这么严肃,实在不讨人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温颜嘴角笑意淡了,眼中是盯上猎物的势在必得:“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骗她一辈子呢。”
梁秘书没再多说,她知道温颜不是个能劝得住的人,想要她停手,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她玩腻了。
但很显然,她现在玩得正是兴致最浓的时候,离腻还有段距离。
梁秘书从来不认为温颜是真心喜欢周清也,温颜这样的人,哪里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她现在之所以这样起劲,大概率就是觉得有趣。
觉得有趣,所以逗玩两下,和逗猫逗狗没什么区别,时间久了,兴趣淡了,也就头也不回的将人丢弃了。
就像是几年前,温颜来了兴致,在路边的小摊子上买了一条金鱼。
宠爱万分,给金鱼最大的鱼缸,给它最好的食物,最舒适的环境,养了整整三年。
梁秘书那时真的以为温颜是喜欢那条金鱼的,毕竟,她很上心,花了特别多时间和精力。
但就在很寻常的某一天,她看到温颜面无表情的将鱼从鱼缸里捞了出来,丢到桌上,悠闲地看着鱼因为离开水而窒息的疯狂挣扎。
冷漠又麻木地看着。
只是一条鱼,可那条鱼她养了三年,真就一点感情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