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脸色煞白,却还是稳住了气势,硬是让自己露出了一个冷笑,道,“嘉王爷话也别说的太早,多少皇子皇孙比哀家死的早,说不准你也不例外。”
景逸拿着玉玺,转头吩咐周不愚,“去拿笔墨纸砚来。”
周不愚直接道,“草民提前备好了。”
说罢就从自己那件半新不旧的袍子里掏出来了笔墨纸砚——笔的笔毛已经炸开了,墨是用了一半的墨锭,纸倒是写圣旨的绢帛,只是已经在他怀里搜得皱皱巴巴的,就剩下砚台还能看。
景逸:……
景逸:“下次先生可以差人帮你拿。”
笔墨纸砚当然是为景铄准备的。
逼宫篡位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要让皇帝写下退位诏书让贤了。
东西都在景铄面前铺陈开,景逸道,“该怎么写,想必小铄也不用我来教——你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今日之后,我可以保你衣食无忧。”
景铄听着这说法不冷不热道,“那还真是多谢王爷有容人之量。”
景逸这话也不算假话,他没打算亲自动手要景铄的命。
因为在他心中,景铄如今是一个残疾,又有“暴君”恶名,一旦他不再是皇帝,那便是众人落井下石的时候。下场会有多凄惨可想而知,即便自己今日许他衣食无忧,只怕他也活不了几天。
景铄自然也听得懂这层意思,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心中揣测着这皇叔大概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