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的两颗,此刻被她同样洗净后?摆在?茶几上,那抹水润的鲜红映进瞳孔,没多久化成眼眶的酸红,宋再旖别头,却?又看见今天早上沈既欲搁在?沙发旁的一件外套。
而他发来的那条消息仍静静躺在?微信里,她没有回。
宋再旖想不通她和?沈既欲的关系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进退不得。
人生前十七年, 他们是朋友, 是玩伴, 说句亲人也不算过分, 但她却?从来没有思考过第?三种能够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关系, 进一步可以谈喜欢吗, 宋再旖不知道, 喜欢这个词,对她而言实在?陌生,即使?初中那会儿大家都说蒲以晟喜欢她, 现在?年级里又传贺庭周喜欢她,可这些“喜欢”全都建立在?旁人嚼烂的舌根里,蒲以晟没有表过白,贺庭周更没有言明过,所以旁人议论?得再热烈,她身处其中却?无?法感同身受,以至于这些似是而非的感情被她一律当做友情处理,放置在?绝对安全的界线之内,留有足够余地?。
可是她对沈既欲能做到这样吗?
更何况“要他喜欢她”,这本身就?是一道极其荒谬的论?题,她连自己的感情落点?尚且不清楚在?哪,又如何左右他的心。
那如果进不得,还能打破僵局,各自退一步做回朋友吗?
宋再旖深呼一口气,眨眼,转而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雨水模糊玻璃,整座城市的霓虹被虚化成一片彩色光晕。
她发现自己也会有这么不干脆的一天。
而归根结底的原因竟然是,她有点?害怕失去沈既欲。
这个在?夜深人静里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感到陌生,伴随一丝莫名的悲哀,脑子乱糟糟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不再想,起身回房,关灯睡觉。
当晚翻来覆去做了很多梦,醒来却?一个都记不清,后?半夜又飘了场雨夹雪,彻底冲刷昨日的哀与?愁,晨间?新闻播报着今日仍有较大的降雨概率,宋再旖认命地?自己带伞出门。
仍是临近放学下了一场天气预报里的雨,沈既欲依然没回汇景湾,而后?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除了在?校走廊偶尔的碰面,他的瞬间?抽离让两人再没了刻意的交集,就?连月考表彰暨期末动员大会她领完奖下台,他作为年级第?一上台发言,两人擦肩而过,都形同陌路。
宋再旖变回了之前那种独自上学独自放学的生活,这两个月被沈既欲搅乱的所有一切最终都重?新复位,而他当初放话要追闻栀,却?始终没见他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宋再旖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她那个悬而未决的回答,还是一些别的杂的原因使?他暂时无?心采取行动。
她只知道周肆北回国了。
在?十二月底,他照例拥有半个多月圣诞假期的时候,去年同一时间?他正在?大洋彼岸追丁梵追得乐不思蜀,刚巧沈既欲也还在?南城,不然如果他回来准要逮着她问东问西?,宋再旖觉得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阴差阳错却?又顺理成章。
而周肆北阔别故土这么久,落地?第?一件事就?是组局开Party。
不过也没去那些个门口摆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牌子的Club,觉得扫兴,就?找了他家一处闲置的房子,离翡禾公馆不远,同家集团旗下的地?产,开盘晚,前两年才交付完成,装修依然是裴枝操的刀,很标准的新中式风格,可惜此刻却?被巨大的音乐声环绕,宋再旖听出是The Weekend的《Starboy》,节奏强烈,震得典雅氛围全无?,轰趴的氛围倒是起来了,三三两两之间?的话题也聊起来了。
从门廊到客厅,周肆北的交友圈和?她有三分之二重?叠,所以招呼打了一路,越往里,浓重?暮色很快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亮灯光下的纸醉金迷,酒和?饮料都开了不少,易拉罐东倒西?歪摆着,零星白沫溅到雕花角柜上,暴殄天物?的既视感,四仙桌旁围着男生在?打牌,有人无?声点?烟,有人争吵押注。
客厅中央放置的也不是沙发,而是一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