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帅,球更帅。
母球从离开开球区就?几乎指哪打哪,眼看红球和?彩球一个接一个相继落袋,台球桌边围聚的人越来越多,懂的男生看门道,不懂的女生看热闹。
而宋再旖长久地?看着沈既欲。
他陷在?人声鼎沸的喧嚣里,架着杆,正全神贯注地?定点?瞄准,一丝多余的心神都没分出来,更没分给她,以前天天在?眼前晃的时候嫌他烦,现在?真的被他漠视了,才后?知后?觉有些不是滋味,宋再旖在?心底骂自己一句真是贱,杯里的鸡尾酒喝得也没劲了,她随手往桌上一搁,起身往庭院走。
没想到丁梵也在?。
她看样子出来有一会儿了,安安静静地?发着呆,灰色大衣披在?肩头,指间?还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庭院露天,一道玻璃门隔开了客厅里所有的声色犬马,显得冷清萧瑟,只剩今晚的月亮作陪。
宋再旖出声跟她打了个招呼,丁梵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是她,当即抬手想要灭烟,被宋再旖止住,“没事,你抽吧,我?不介意。”
丁梵淡笑着应。
两人彼此不算陌生,最开始有联系就?是在?之前那个群里,一个不知道谁起头拉的群,反正里面清一色白富美,平时没事就?往群里发点?种草避雷,谁出国游一圈还能互相搞搞代购,所以宋再旖就?留着没退,后?来有一阵她看中一件外套,风格很酷,觉得特?别适合沈既欲,但因为是美国某个小众潮牌,国内买不到,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往群里发了条消息,问有没有人在?美利坚,丁梵回她了,说她在?。
于是那件外套就?这样辗转买到了,沈既欲穿上果然很帅,他很喜欢。
再后?来因为周肆北的关系,两人朋友圈偶尔会有互动。
但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几秒的沉默,丁梵问她也出来透气吗,宋再旖闻言轻轻嗯一声,把手插进兜里,学着丁梵的模样,仰头,想看她在?看什么,但瞧来瞧去都只有满目深黑,厚厚的云层遮着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明天大概又有一场雨。
而后?丁梵开口:“周肆北说你对天文挺感兴趣的。”
意料之外的一个话题,意料之外地?被丁梵挑起,宋再旖收回视线,自然垂落,笑了笑后?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还行,就?是觉得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较有意思。”
银河系有一千亿颗恒星,人类肉眼可以看见的不足万分之一,再牛逼的人身处这片浩瀚宇宙,最终都将化为一粒尘埃,归于沉寂,所以在?无?数次抬头观星的瞬间?,宋再旖都在?质疑活着的意义,可惜每次都无?疾而终。
“那你以后?是打算报考天文专业吗?”
宋再旖听着丁梵如此问,陡然生出一种被年长者关怀的错觉,明明两人只差四岁,因而偏头,看向丁梵此刻发丝拂面的清冷侧脸,烟雾徐徐升腾,模糊眉眼,那种感觉随之发生细微变化,宋再旖隐约感受到丁梵身上那丝千帆过尽的朽木气息,而紧接着她用指尖抖落烟灰的瞬间?,又仿佛溺水者甘愿放弃求生的讯号。
夜风很快吹走那截簌落的烟灰,风过无?痕,宋再旖摇头,“我?应该会学医。”
不是打算,是应该。
丁梵问她为什么。
仍是摇头。
真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基于摆在?眼前的现实因素权衡,宋砚辞从前是医生,现在?位极院长,家里有的是资源能给她铺路,学医会是她的最优选。
再退一步讲,她没什么抱负,没救死扶伤的情怀,不像沈既欲,从小有个要当诉讼律师的远大理想……这事儿说来奇怪,沈既欲第?一次将这个想法告诉她时,她下意识的反应是问他在?开玩笑吗,因为她难以理解,他那么轻狂不羁的一个人,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怎么会情愿被那些金科玉条束缚。他脑子灵活,数理化不管哪门都能学出花,可他偏偏选了政治,一门心思把自己架在?了要考政法大学的前程里。
这么想着,她撇额,朝玻